荒火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狗毛。
“看看心情。”
老妪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横眉一竖,瞪眼道:“你不滚我可拿扫帚了。”
荒火好似才终于认真了一下,宽慰道:“生那么大气作甚,没听过待客之道吗。”
“我可没请过你们这些人,滚蛋,少来打扰我的清净。”
“可你认识的人有。”荒火毫无表情地揭穿了,“我们就只能到这来了。”
“谁带你们进来的就找谁,关我什么事。”老妪懒得搭理麻烦,“你们可不是我的客人。”
“小九儿。”荒火忽然叫了一声。
容九没反应过来。
荒火在桌上叩了叩,“礼呢。”
容九看着自己怀里的花,对荒火忽然叫她收好鲜花有了个猜测,她将小菊放下,搁在桌上,“老人家,您的花。”
养得极好的小菊十分喜人,特别是如血宝石般鲜红的花蕊,好似有露水在泛动,老妪见到一愣,那目光之中闪过不敢置信。
“你……”
容九这回从对方的表情中猜测出这花似乎大有来头,因对方大惊失色的震惊神色,太过意外。荒火对上老妪刚才的非客论,淡声道:“现在是了。”
老妪神色从青转白,又猛地涨红,似乎很是愤怒,可对上荒火,又十分泄气。
“这花你们怎么带进来的?”
憋了许久,她有此一问。
荒火不答反问,淡声说:“听说只要有人叫这花带到你们面前,就能得到你的任何招待,现在我总能留下了吧。”
老妪哼了一声,“我还说要看顺眼。”
荒火:“哦,那我绝对不在不顺眼一列。”他掸了掸衣裳,“长得像本君这样的,看不顺眼的都瞎。”
容九抚了抚额头。
老妪也被赌得哑口无言,“喝茶,喝完就走。”这一句似乎是她忍耐的极限了,说完她就冲进屋里去。
走时,将那小菊也带走了。
容九在一旁坐下,“那是什么东西?”
她自认识得药草无数,可那东西从外表上看怎么瞧都是普普通通的路边野花,若有不同,便是那花特难伺候。
从这一点也是能说出来这花的一点不同之处,可也仅此而已,但从老妪的态度来看,这花似乎还极为珍贵。
可荒火不打算给容九解释,只问:“你也想要?”
“……”
荒火道:“那等回去再看看。”
容九懒得看他。
既然是他不急,她也不催了。
反正荒火这态度,可见炎火城没出什么大事。容九就也放下心,静心调息。坐没多会,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鸡鸭狗叫,吵得不行,比之前他们到来时还要热闹,被荒火压在手下的狼狗更是猛然间站了起来,冲着篱笆外狂吠。
这模样与看到他们时又有些不同。
若说对他们是侵入者的愤怒。
这次隐隐是仇敌的深恨。
就是荒火都没能压住它,狼狗猛然一下子窜了出去,高声大叫!
这动静太大。容九不得不从入定中回神,定睛一看,就见院子前方有黑雾浮动,黑雾的出现,使得这一片天空一下子变得阴沉。
本来就微弱的阳光似乎都快消失了。
狼狗叫得凶。
可容九知道,这狗没什么威慑力。
可那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顾虑,不敢靠近院子,只游离在篱笆之外,容九从黑雾中感觉到了,浓郁的死亡气息。
她皱着眉头。
荒火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对满院子的热闹视而不见,跟局外人一般旁观着热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偶尔伸脚踢了踢脚边乱窜的鸡崽子。
容九定神打量着外头的动静。
发觉那黑雾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在迅速枯萎,消失得极快,即便它已经很收敛死亡力量,可依旧无法改变这种影响。
这可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毁灭之力。
可那黑雾还是在靠近篱笆。
狼狗叫得都快破声了。
容九感觉到这狗因为叫得太猛还呛了几声,只是叫得太急给忽略过去了。但不管它怎么吠,黑雾都只游历在篱笆外。
在狼狗叫得都快破音的嗓子里,从那之中,有样东西显露了出来,是花,乍然出现的新鲜野花叫容九愣了一愣。
这……
那能叫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力里头,出现了一束花,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可这东西携着一束清新的白菊放在了地上,随后就猛地退走了。
好似慢了一步就会被那东西吃了一样。
这画面叫容九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地上的野花,容九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跟自己带来的小菊一样。
一束野花。
可这东西太难伺候,别说是沾地,就是沾点泥,沾着枯叶都能迅速枯败,更别说是游荡在这附近还有死亡之力。
只见占地的瞬间,那花就迅速歇了。
黑雾里发出了怒吼,似乎非常伤心!
狼狗呲着牙,扭曲的嘴角叫人看出来了几许得意。
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