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白凌漫不经心地敲着椅子，一下又一下地很有节奏，他没有开口，可一坐在那儿，就叫人忽略不了他的存在。强大，而从容的气场。
那一醒来还未及梳起的长发给他添了几许慵懒，但盖不住他的锋芒凌厉。
梦魇这会儿代替了他的位置，开口审问，因为她知道让白凌开口，可能下一刻他就直接拔承影剑了，先把人剁了再说。
九名强者都害怕地低着头，不敢直视白凌。
渡惑很艰难地动了动，调整了方向想要看白凌，但努力了几次都做不到，梦魇伸手帮了他一把，冲他笑了笑，那簌簌抖落的粉末落在了渡惑的嘴里，他张了张嘴，想吐都吐不出来。
“我、我自己捡的。”
白凌笑，然声音冷漠，“死亡之力。”
梦魇很快替他翻译，咯咯笑着，“你身上用的力量不是火族的火系灵力，而是有人传你的死亡之力，焚阵之心没有这等力量无法操控，你肯定接触过一个人，有人教你，对吗？”
渡惑脸色灰败，但他脸色本来一片灰败，再灰败也看不出什么来。
说到这，梦魇也看向了谷正青，“哦，好似你也激活过焚阵之心。谷族也修习死亡之力？”
“胡说八道！”
谷正青差一点就骂出来，可王级强者的尊严叫他忍住了，只冷冷地盯着梦魇，那倔强的神色在告诉众人，他是被冤枉的。
梦魇没有管他，他现在的审查目标是渡惑。
这个身上有着白衣影子的男人。
但渡惑闭上眼，也不说了。
白凌淡声道：“搜魂吧。”
渡惑跟九名强者神色都是一变，渡惑忽然动了起来。
那九人高声求饶，拼命磕头：“大人，饶命！”
只是刚喊出口的声音就被封住，白凌坐在椅子上，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屋子，确定声音不会传进去，吩咐道：“你执行，我只要结果。”
梦魇得此，应是。
白凌起身入屋，不再过问。
梦魇再看向了渡惑等人，啧啧道：“你们自己找死的。”
搜魂之力极其凶猛，能够将人的一生记忆全部搜查而出，但也因为力量过于粗暴，凡受此招者，魂魄百分之九十受损，再醒来几乎都成了痴傻之人。
这种方法很缺德。
修炼中人极少会用，但梦魇却是个中好手，用搜魂之术，与吃饭饮水一般简单，白凌交给她，她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拉着谷正青在内的这十一个人到一边去了，行刑过程过于残酷，梦魇想还是先避开屋子，免得吵到了主子跟小阿九。
吵到主人不要紧，吵到小阿九才是最惨的。
白凌会剥了她这一身皮囊。白凌入内，龙牙跟麒麟都乖巧地呆在一边，不敢说话。
“九九、怎么了。”麒麟小小声地问，因压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白凌揉了揉他的发，“她没事，你跟龙牙出去玩吧。”
龙牙看得多，见白凌眉宇间带着倦色，乖巧地拉着麒麟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空空荡荡的石头屋，十分简陋，可说要什么没什么，即便是以前被轩辕晟扔进魔兽森林里的白凌也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
那时的他，至少还能霸占兽王的洞穴。
可容九呢，跟着村民一起上了火岛挖了一个多月的火晶，还被人冷嘲热讽的欺负。他的媳妇，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些人说三道四了。
白凌坐在床边，看着容九的手背被削的整块皮肤，这是被阴火撩到之后，她用藏魂剑自己削掉的，还有手腕上，脸上被噬灵箭箭气所伤的地方。
都残留着血迹。
一处又一处，这还是能看见的。
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
白凌起身出外，去打了一盆温水进来，归归见状忙上前，白凌避了开，道：“不用。”
归归僵在原地，半晌，才失落地让开了位置。
白凌平静地越过她，进了屋。
赤玉见归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去撞了她一把，没好气道：“他现在正生气，你就别上去撞枪口了，走，给我们弄点吃的。”
打了一盆水跟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回来，白凌又薅了一把灵魂树的叶子，碾碎后混在水里，将毛巾打湿之后耐心地给容九擦拭掉脸上的灰，又小心地给她清理伤口。
身上的伤口被灵魂树的药末擦过，正在肉眼可见的恢复，只是被黑火灼伤的伤口却怎么都不见好转，那腐蚀的死亡之力太过厉害，正在蚕食着容九体内的灵力。
白凌伸手覆上，轻轻地握着容九的手，浑厚的灵力输送进容九的体内，他低声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一个都不会。
这一天，梦魇对渡惑的审问结果出来。
“但很奇怪，他的记忆似乎被人刻意抹去过，留下的线索不多，只有一个曾经经常去过的宅子，那宅子也很普通，没什么寻常的地方。”
梦魇向白凌通报道。
因为屋子里容九在睡觉，所以两个人是站在窗口说的，窗口有隔音结界，即便大声说话也不担心容九会听见，可梦魇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