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低笑道:“我跟流域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是一具虚弱的元神之体,对人的气息更加敏感,又怎么会没发现他身上的魂魄,比常人多了一魄。怕是当年他吞噬殿主修为时,被殿主藏了一手,用这一魄藏在他元神内,以待复活的时机。”
这才是司天韵一直护着流域的原因。
他若死,殿主必然复活。
东方俊神情复杂。
这件事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这女子也太聪明了。
“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除掉他,但那方法绝对没用,一旦流域被擒,他反而会与你们鱼死网破,届时他死,那一魄回到殿主的身上,才是为时已晚。”
流水溅玉的声音落在水上,容九一脸认真,令东方俊陷入了沉思,看着容九半晌,他道:“你打算怎么做。”
“带我上去,流域不会对我动手,他幼年饱受殿主折磨,对殿主恨之入骨,便是知道这桩秘密,他也只会除掉那残魂,绝不会留下它。”她自嘲地道:“他折磨我,不过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向他低头,许是这几百年的岁月里,他还没见过像我这么倔强的人。”
东方俊蹙眉道:“白凌不会同意的。”
容九平静地道:“带我上去。”
东方俊最终拗不过容九。
当容九跟东方俊再出现在轩辕晟跟鬼炙面前时,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你们出来做什么?”
轩辕晟脸上没了笑容,恼怒地盯着东方俊。
女子虚弱的元神在冰雪之中显得透明而苍白,她出声道:“是我要出来,不关东方俊的事。”
她遥望向虚空,“流域已经到了吗?”
轩辕晟嘲弄地道,“不自量力,只会学人逞匹夫之勇,就你这破碎的灵魂,一掌都能将你击得魂飞魄散,却还参加天级之战。”
鬼炙也面有沉色。
他们冒着危险救容九一命,是因为他们欠她一次。
可她竟这般不珍惜。
容九嘴角一抽,“还好,目前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上前两步,看向了天空的两道流光,在白凌落下时,她便担忧地看向了他,然而一身黑衣,容九并不能看到他究竟伤到哪里。
另一方的流域脸色难看,这九尺严寒之地,显然对他来说,极其不适应。他一眼就看向了容九,喝道:“过来。”
容九迈步走到他身旁。
流域先是一怔,随后眼底闪过喜色,像个孩子一般,得意又炫耀地看向了白凌。
白凌身躯一颤,便是轩辕晟等人也脸色一沉。
容九却一步步地走向了流域,回头对白凌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流域抓着她的手臂,似乎这样才感觉到踏实,他道:“这一次就饶过你们,再有下次,绝不会像今天这般轻松。”
他冷笑一声,带着容九飞向了南方。
轩辕晟跟鬼炙看着他们远去,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气憋着发不出来,全是愤怒。
“这蠢货。”
“还真当我们都是白菜?连一个流域都对付不了。”
“愚蠢的女人。”轩辕晟笑,笑容有些冰冷。白凌微垂着眼,心头徘徊着那一句话,“元月初三,等我。”白凌望着风雪飞扬的蓝冰,忽然迈步向南方飞去。
我说过,不会再看着你离开。
身后追来的影子,流域跟容九都感觉到了,亦步亦趋,却保持在三米之外,远远地注视着容九的背影。
白凌便就这么跟着。
流域不耐烦,本要出手驱赶白凌,可极北之地,寒冷如附骨之疽,侵入着他的五脏六腑,叫他的灵力逐渐凝结。
不过是飞出了一个时辰,流域便承受不住,从高空落下。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可能跟白凌打。
落地的刹那,他戒备地盯着白凌,“如果你过来,我便杀了她。”
白凌保持在三米外不动,只是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容九,那受伤的眼神,都在诉说着容九的抛弃。
容九抿着唇,一言不发,以眼神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元月初三再见,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但白凌没有去看她的眼,只以行动说话,他跟定了。
不打不闹,只是跟随着两个人。
无论流域走到哪里,白凌都能循着对容九的气息,赶到哪里。
三米距离,便是极限。
“这人还真是狗皮膏药。”流域眼底渐渐浮现不耐烦,眉眼也出现了一丝焦躁,容九知道,怕是他修炼的功夫,惧寒。
又或者是……
司天韵给他留的一手。
眼看甩不掉白凌,流域也不再如无头苍蝇一般混乱空间里穿梭,撕开空间出来,落地时,仍在冰境之中。
走了许久,才在风寒地冻的荒原里,寻到唯有的一处人烟。
有百姓发现他们,很是吃惊。
流域眉头一皱,一挥手,便要将这些还活着的人给杀了。
容九及时地出声道:“杀了他们,你哪来的食物吃,别忘记我现在是元神之体,自身难保,照顾不了你。”
流域动作一顿,很是不爽,却也改杀为打昏,本想上前控制住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