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比你痛苦百倍。”
流域低笑道:“幼年时的颠沛流离,贫苦潦倒,受尽的冷眼我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这一段无时无刻不在做着的噩梦啊。可偏偏,还继承了一张跟你一样的脸。一张祸害般的脸。”
“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太惊讶了,怎么会有人跟我还有哥哥长得这么像,你说你是我们父亲,把我们带回来,我们可高兴了,你给我们喂灵药,灵丹,教我们修炼,我们孝顺你,听从你,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顺利,可怎么就……怎么就让我知道,你原来把我们当成了药引,准备续你的命呢!”
“最可笑的是,你偏偏还挑中了我!”
选中了先天暗系的他。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暗系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吞噬之力啊。流域长笑着,眼底却是一派血红。
“流域,不要再沉沦下去了!”
“哥!”流域怒声道:“他明明是我们的父亲,却坐视我们受尽冷落,让我们沦落在男娼馆里受尽人的羞辱,他要我们尝遍世间百态,要我们堕落,要我们成魔,是因为魔力是他最好的补药!什么光明神殿!什么神!他才是最大的魔头!”
“流域!”
司天韵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自嘴间不断吐出。
可钉在光明神殿的殿堂上的老人,却勾着唇,阴恻恻的笑了。
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流域冷笑:“我不会让他死,我要他好好地活着,看着我如此颠覆这个天下,他想要千秋万代,百世不衰,还想要成神,我偏偏不如他的愿,我要他坠入魔道,永不翻身!”
“司天韵,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了你。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笔账,我会一个个去算。”
流域转身离去。
司天韵垂着头,自嘲的笑着。
“你看,他像不像另一个我。”干枯老迈的老人,动着那挂在脸上的两片薄唇,桀桀地道:“太像了。”
司天韵低笑道:“他不会是你,永远不会。”
老人咧开嘴,桀桀笑着,心道,是啊,如果是他,怎么会留自己这个父亲一条命,势必赶尽杀绝。
到底还是不够狠啊。
啧啧。
司天韵眼底一冷,父亲,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他们这一生的悲哀。即便像具干尸一样被钉在架上,依旧能够兴风作浪。
明昊。
我绝不会让你再活着走出光明神殿一步!
……
容九再次醒来时,是躺在一方小木屋内,她怔了一怔,起身从床上坐起来,手脚传来的真实触感,告诉她已经不是元神。
而是一具真实的肉身。
“又是谁的?”
容九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环视一圈,普通的乡居,一目了然,四周也没有出现虐待的人,也没有仇恨等着她去报复。
但容九并不觉得对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拘了她的元神无非就是想要虐待她,虽然这人暂时还没有杀她的想法。
那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容九下了床,出了屋子,门嘎吱打开,迎面而来的是阳光的味道,有多久没感觉到这样的温暖了,容九慢步出来,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
她轻轻地笑着。
“看起来你很高兴。”
声音传了过来,容九循声看去,结满了果子的杏树下方,有一张茶几跟两张凳子,还有一张摇椅。
男子正坐在摇椅上,边晃着边闭眼休息。容九走了过去,看清来人的样貌时,微微一怔。
“司天韵?”不过仅是瞬间,容九就判断出来,不是他,司天韵气质温润,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温浅如玉,从容淡雅的模样,不会像眼前这人似的,嘴角边噙着三分坏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双眼睛里藏着恶劣。
“你是谁?”
“流域。”
容九笑了笑,道:“不会是司天韵的双胞兄弟吧?”
“坐。”
流域指了指石凳,容九从善如流地坐下,桌上忽然多了两个杯子,容九正觉口干,并没有客气,先喝了一杯。
“你不怕我下毒害你?”
“你想杀我,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既然不想,我就安心等着。”容九淡淡地多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M..
这似乎是人间的一处普通村落,但容九知道,并不是的,这是一处用虚空界打造出来的世界。
篱笆外,有干农活的村夫,有出门打猎的猎人,也有嬉笑的孩童,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仔细感觉,并没有听到呼吸声跟心跳声,只有人们麻木的动作,跟机械化的面庞。
好似日复一日地重复某个人的记忆。
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是个幻境。
流域闭着眼,摇椅一上一下,他惬意地闭着眼,感受着这自然的风,“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容九抿了口茶,没有接话。
“我以前最喜欢爬这棵杏子树,不过后来被人烧了。”流域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虽然闭着,但容九知道,他的精神力锁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