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拒绝了白凌的上场,淡淡地否决了李湘思最后一句话,“还是你们勾结外臣造成的。”
李湘思一滞,容九轻笑道:“怎么?将军夫人竟然要拿自己背主弃义的那套高谈阔论来谴责我吗?这未免太过可笑。毕竟我容九一不忘国,二不弃家,三未违诺!”
“我,从始至终都未对不起你们沈家!”
容九冷眼直盯着李湘思,冷笑道:“当年我为何会掉下悬崖,为何会身处绝境,为何会时隔一个多月才出现在鎏安城,你们这些心里都没一点数?我的父亲,我的弟弟,又是怎么沦落的街头!这些都要我一一向你再次备案吗?”
容九嗤笑一声,“将军夫人,是不是还要我再告诉你,我当时是如何从深渊之底一步步地爬上来的,我当时又抱着怎样的心情回城,却在半路看到我年幼的弟弟跟重病的父亲沦落街头乞讨的模样!”
“你们沈家,当时可曾有过向他们伸出过援手!”
容九的攻击比白凌凌厉多了,一句又一句,将四周对白凌的歧视给高高压下,她冷眼扫过人群,“当年你们在做什么,哦,八人的花轿抬着‘沈三少夫人’回府省亲,我若没记错,那位你们所谓的少夫人已经死在了鎏安城的街道上,还是你们勾结的外人收买的杀手呢。”
“众目睽睽,抵什么赖!”
容九差点就指着李湘思的鼻子,冷笑一声,在这种时候你还来告诉老娘,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你还要脸么!你的儿媳妇!早就死了!
众人一片寂静。
被容九这一番犀利的话给震住了。
观众席上沐丝都呆了一呆,“好强的战斗力。”
但李湘思不示弱,眼眶已红,便是道:“当年的误会两家早已经说清,你们容家内部出了问题,关我们沈家何干,新娘子是你们容家的人送来的,我们沈家没收到消息,自然不会在事前就去掀开盖头辨别新娘真假,就也这么糊里糊涂的拜了堂成了亲,认了当我们沈家的儿媳妇有什么错!当年的真假媳妇案件,鎏安城的巡城府也已经判得清清楚楚,是花轿在进城时就出了差错,我们沈家根本不知情,后来事已至此,我们沈家也有心挽回你,补偿你,是你不要,可如今你又为何拿着这件事冤屈我们,就是……就是你害了若雨的事,我都原谅你了啊……”
李湘思哽咽说完,趴在沈雄的怀里哭得伤心绝伦。
一句话,就是容九不懂事。
两句话,他们沈家是无辜的,你不要诬赖我们。
第三句,沈若雨都因为这件事被你害了,我都宽容大量地原谅你了,你却咄咄逼人,你容九欺人太甚!
李湘思还在哭诉:“怎么会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丫头,婚约是父母定下,遵从的媒妁之言,你跟轩儿闹脾气说要讨回嫁妆,便也认了,因为本来也是你的东西,让你抬回去也是自然的,可你怎么拿着一纸休书,就给了轩儿难堪呢!”
“你要轩儿以后怎么做人!”
四周窃窃声起,众人对容九指指点点。
毕竟当今世上妻休夫,还是十分罕见的,甚至很挑衅世俗。
容九皮糙肉硬,坦然接受众人的指点,李湘思擦了擦眼泪,还在说:“这件事就也算了,你年纪也还小,闹着脾气我们大人的都能谅解,毕竟这件事我们两方父母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当年你的弟弟跟父亲出事,我们确实不知情,那个假容九也从未说过这事,我们只以为你父亲跟弟弟还好好的绿柳山庄里养病,这事是我的忽略,我跟你道歉,但也希望你别再闹着脾气,跟我们回去,婚礼的事,若你觉得委屈了,我们便重新操办,定然叫你风光大嫁!”
不得不说,李湘思说得可是十分的宽宏大量了。M..
既表现了自己的谅解,还补偿了容九的委屈,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临了还保证说,“我以后绝对不会拿过去的事为难你,只要你跟轩儿好好过日子,什么都好。”就算你跟凌王殿下曾经好过,我们也不计较。
容九差点就被气笑了。
对于这样的李湘思,容九真是第一次见识,很厉害啊,三言两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将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容家。
是他们内乱,是他们的问题。
是你容九人品不好得不到家里人祝福所以活该被人调换了。
现在还要苦口婆心地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这个当媳妇的认错,求你回去。
这在南丰国,容九这样的媳妇是要浸猪笼的。
胆大妄为,目中无人,毫无尊老之心的荡妇!
操!
容九差点就骂出来了,她冷声地看向了人群里,幽幽地道:“三姐,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你想要嫁的人家的好婆婆啊。”
众人闻声吃惊地顺着容九的视线看向了人群里,众人自发地分出了道来,让那名脸色苍白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
容玉清站在那儿,一身冷清,还有点可怜。
以前李湘思还跟她聊着她嫁进沈家的未来,让容玉清抱着一种向往,可现在当着她的面就在挖容九的墙角。
容玉清早知道自己已经众叛亲离,但真正被人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的目光下,还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