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容九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第一个阻止她烧村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傅飞仰还有百姓们。
“姑娘,这村子不能烧。”
傅飞仰在听说了手下人的通报之后,匆匆赶来,在众人就要点火之即,带来了十多人拎了水桶,将所有的柴火给淋湿。
火苗微弱地熄灭。
傅飞仰痛声说,“真的不能烧啊!”
容九看向了傅飞仰,目光冷淡,“理由。”
傅飞仰后退三步,冲容九郑重施礼,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的请求,“求姑娘放过我们一家老小,放过曲城,放过这一城数十万的百姓啊!”
傅飞仰声声泣血,通红的眼睛直视着容九,只差没有跪下。
白凌在一侧,抬目看来。
司子渊折扇轻敲在掌心,似在沉思。
勿僧等人亦是好奇。
但傅飞仰拦在身前,势有容九若敢烧村,他就身先士卒扑进火海熄灭火焰的势头。
两方人僵持着。
司子渊等人静等待容九的动静,只要她说一声,就是傅飞仰不同意,今天这村子也烧定了。
傅飞仰也知道,所有的决定都在容九身上,只能倔强又带着请求地看向她。
清晨的凉风拂过面颊,容九望着那总被一层乌云覆盖的宁家村,在傅飞仰带来的士兵身后是闻讯赶来的百姓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挽袖卷裤,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的骂声。
“他们想烧宁家村,这些外来人是想害死我们吗?!”
“宁家村不能动,这是咱们曲城的风水,谁敢动,老子要他的命!”
“曲城的气脉就在这,谁敢破坏宁家村的地脉,就是跟我们满城百姓过不去,赶走他们,把他们赶走!”
“滚出我们曲城,妖女!”
百姓们手握着锄头铁锹,冲容九一行人疯狂怒吼,人群里还有人砸东西出来,烂叶子水泥土裹着草根一起扔了过来,溅在容九的脚边。
傅飞仰还保持着躬身的动作,请求容九离开。
容九玩味地看向了远处的百姓,对傅飞仰这一招先宰后奏觉得可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害死他们。”
傅飞仰躬直的背脊一僵。
容九见状冷冷一笑,“既然傅大人已经决定了,那在下也不多说,咱们走。”
白凌欲上前,容九攥住了他的掌心。
“走吧。”
一行人干干脆脆地离开,勿僧默念阿弥陀佛,叹息道:“施主今天做出的举动,希望日后想起,不要后悔啊。”
那些毒尸,是必然要除的。
若是不除,改日出来,将是胜利者的一场狂欢,曲城的灭顶之灾。
蛊虫所在之地,这附近所有的百姓就像是被圈养在养殖场内的祭品,只等有朝一日,猎人松开了狼群的枷锁,送它们一餐饱食。
而今天在这里举着锄头铁锹对着容九的百姓们还有带头的傅飞仰,将会是第一个供品。
傅飞仰应该知道。
可他依然一意孤行。司子渊眼含打量地望了一眼傅飞仰,在傅飞仰眼底满是无望的黯然,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希望的阴霾,就是冒着得罪拥有太子令的白凌也依然不敢下令烧村。
这傅飞仰,有意思。
……
“一群愚民!”
肖尧进了客栈,发泄地踢了脚下的桌子,在他们回来的路上,竟然有一群人在围堵他们,朝着容九跟白凌扔臭鸡蛋跟石头。
肖尧跟夏胤文在一旁拦着,也被扔了一身狼狈,“妈的,照小爷说,咱们就别管他们了,反正那些玩意就是出来了,死的也不是我们!就让他们后悔去!”
司子渊跟容修逸几人都没说话。
像似默认了这个说法。
封子期蹙眉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太残忍了。”
“艹,你是圣父啊!别人拿着武器要杀你剜你,你还送着自己的肉过去给他们啊。”
“他们又不吃人肉,再说,不是打不过你们吗?”
肖尧嗤地一声,“那照你这意思,我们还得随便他们侮辱了。”
封子期叹了口气,“至少侮辱不会掉块肉。”
“……”你大爷的!
肖尧敢冲过去打人,被夏胤文抱住,夏胤文着急地说,“肖尧哥哥,你听,门外是什么声音。”
屋内的肖尧忽然安静下来。
门外闹声便更清楚了。
“那些想毁了咱们曲城地脉的人就住在云来客栈,一男一女,外地人,大家可要盯紧他们了,宁家村要是被烧了,咱们可就完了。”
“不能烧,宁家村怎么能烧,那可是咱们曲城的地脉啊!”
“动了地脉,影响的将是咱们的世世代代,就是老祖宗在地下也不会放过咱们啊,宁家村不能动,绝对不行!”M..
砰砰砰——
脆弱的木板门,被此起彼伏的撞击声撞得摇摇晃晃。
有人不断朝门扔着东西。
“滚出曲城,滚出我们的地方。”
掌柜跟小二吓坏了,从后院匆匆赶来,“几位,你们真的去宁家村烧村了?哎唷,你们怎么能这么莽撞,那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