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后退，但他的两只手都被方野钳制着，除了微微后仰，几乎动不得分毫。
他板着脸，故作凶狠道：“你给我让开。”
他的表情很严肃，活脱脱像受到了某种奇耻大辱，方野眸子震颤，微微阖下眼将他松开，轻声道：“哥哥好好休息。”
顾秋躺在床上转了几圈，最后背对着方野用被子将整个人裹起来，瓮声瓮气道：“出去。”
方野嗯了一声，帮他将卧室的照明灯关上，只留了床前的小夜灯。
卧室门传来响动，随后很轻的一声从外面被关上，整个卧室再次陷入了死寂，顾秋缓缓将被子拉开，平躺在床上。
他闭了闭眼，又偏头朝紧闭的卧室门望去，呼吸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也不知是今夜着实太过于安静还是因为感冒的原因头晕目眩，顾秋躺在床上时，觉得心跳声比以往要强烈太多，充斥着耳膜，仿佛无处不在。
他呆滞几息，抬手将床头的小夜灯拉上，心中翻来覆去越来越混乱，仿佛一闭上眼就能闻见方野近在咫尺的呼吸和近似呢喃的亲昵语气。
顾秋最后坐起来喝了杯方野临走前为他接的温水，最终皱着眉往枕头上一倒。
第二天上午顾秋是没课的，一夜过去他的感冒好了大半，但还算有些困倦，最后在床上拖拖拉拉待到了十点半才起床去一楼，打算顺便在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随便将就一下。
因为方野要上课，此时一楼客厅内一片寂静，顾秋看着沙发上翻开的一本教程书时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收回视线进了厨房。
他刚准备拉冰箱的时候，就在冰箱门上看到了一张粉红色的心形小便签，上面有一行用黑色粗签字笔写的留言，字迹龙飞凤舞不算工整，但很好看。
顾秋撕下标签，从上面的字迹上一扫而过：‘哥哥早，我留了饭，温在锅里，哥哥饿了就吃。’
很体贴，但体贴的有点过头。
顾秋因为这张普普通通的便签再次心烦意乱，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便签揉皱往垃圾桶里扔去，准备继续开冰箱。
隔了一两秒，他紧紧捏了一下手心，视线缓缓朝右侧不远处的锅里看去，最后似乎放弃挣扎了一样，两步走上前去掀开锅盖。
方野在里面放了保温桶，顾秋探着指尖小心翼翼掀开。
只有一份清粥和一碟青绿的小菜，不算丰盛，但卖相看着很好，他探上前去闻了闻。
方野现在正处于高三阶段，这个阶段也是学业最为繁忙的，顾秋隐隐有几次听见他早上六点离开这里时关门的声音。
他狠狠把锅盖往案上一放：“有病。”
他挣扎了一阵，像是任命般再次回到垃圾桶旁，蹲下去将刚才揉成一团的便签捡起来重新整理好放在了居家服的衣兜里。
在家里休息了一上午后，顾秋没做多想，还是去上了下午的课，第二堂课是思政，他坐在后排偷偷摸摸掏出手机给张祁发短信：“你在学校吗？”
等回复的时候，他又看了眼正在记笔记的秦苏，凑过去悄悄说：“放学了把笔记给我抄抄。”
秦苏没抬头，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
张祁很快回了消息：“在啊！我还上课呢，怎么？”
他连续回了两条：“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你没事可不找我。”
顾秋理所当然：“说的你好像不是一样，我是想问问，你下午有空吗？”
“要不吃个饭？”顿了顿，他继续发消息：“或者你给我介绍个女孩子吃饭也行？”
张祁：“”
张祁：“怎么？你和你家美人主唱掰了？”
看到这条消息时，顾秋打字的指尖在屏幕上滞了片刻，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回复：“怎么可能？我跟他一直都是掰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继续道：“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好。”
他心里正是愤怒的时候，又连着发了一串：“我跟他好就是狗。”
张祁：“”
张祁：“好吧！我晚上有自习，我给你推个女孩子。”
顾秋也并不是非要跟他吃饭不可，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这个提议，回道：“那谢谢了。”
张祁：“没事。”
大概只隔了不到一分钟，张祁的对话框再次跳动了一下，里面多出来一条推送，是一个卡通头像的名片，顾秋点进去加上了好友。
女孩子很热情，顾秋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直跟着陪聊，下午放学的时候，女孩子主动约他吃饭。
顾秋放学后如约到了约定的门口，他四处扫了一圈，发现这个时间点校门口有很多人，于是打开微信准备发一下自己的位置和穿了什么衣服。
他靠在门卫厅不远处的一颗樱花树干上，刚点开微信还没来得及发消息，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顾秋抬头转身，一个穿着黑色网纱长裙的女生站在面前朝自己笑。
她留着黑色偏分直发，妆容恰到好处，红唇，一身到脚踝的长裙，穿着平底鞋，但顾秋肉眼可见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他收起手机打招呼：“你好。”
女生一边笑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