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怕就是安全问题吧?
“不,我觉得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周一诚上下打量着钟离,越打量越悲愤,随即捂住了脸开始低声碎碎念,“啊!这就是父亲目送女儿出嫁的心情吗?这种即高兴又悲伤的感觉……”
钟离:?
“一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终于反应过来两人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钟离迟疑地发问。
“误会?不!我能误会什么呢!”周一诚慈爱地看着钟离,“去吧,你不是说对方正在等你么?”
窗户被哐哐哐砸得更响了。
“不,你肯定是误会了。”钟离摇摇头,有些头疼,“我此次前去是与多年未见的老友聚会,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嗯嗯,我懂的,老友嘛。”周一诚连连点头。
窗户猛地被风吹开了。
风呼啸地刮进屋里,把纸张书籍吹得哗哗作响。
“嗯?今天风怎么这么大?”周一诚皱着眉走过去关窗,没有注意到钟离逐渐皱起的眉。
钟离发誓,他在风中听到了某位老友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声。
他转身推开房门。
“咦?大神你这就走了啊?”
“一诚,你说的对。”钟离握住门把,回头望着他:“我不该让故人久等的。”
甫一出门,岩之神便循着风匆匆前进。
一路上大雨倾泻,却不能淋湿他一丝一毫,只让他看见了在风雨中闪烁的灯影与冬雨中依旧络绎不绝的人群。
神明低头望去,只见到一把把雨伞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人们拒绝着天地的恩惠,躲在由这五颜六色的盾牌所庇护住的小小世界里。三三两两在摇曳灯光中行进。
神明听得见他们的絮语。
这话语在连绵雨声里缥缈好似青烟,被风一吹就惶惶然散去。人类的声音无法盖过天地间的余响,而天地,天地只是静默不语。
神明忽地叹息了一声。
之前那点小小的插曲所引起的情绪被这冬夜的大雨洗刷一空,他的心底再度重新响起那悠古的余韵。
于是在见到那坏笑着的风神时,他也能再度平和地露出笑容来了。
温迪一看见他就扑上前:“老爷子,那个那个!你带来了吧!”
岩之神摇头:“我当初并不知晓你们是否尚在,酿酒一事也是一时兴起。为了配合此地的物种,对酒方加以改良,也耗费了不少食材。”
“最后也只得了三坛。”
“此前一坛已经被用去制成甜点了。”
“现下只余两坛。”
他伸手在桌上拂过,两个不过孩童巴掌大小的黑坛子便码在了桌上。
那坛子上以黑漆做底,金线勾画,绘了一副栩栩如生的金鳞戏水图,端得是精致非常。
但要叫风神来说,哪哪都好,就是容量实在是太小了点。
钟离含笑看着眼中逐渐泛起失望的诗人:“你若想要自可全部拿去。”
“就这么点怎么够啊!”温迪瞪直了眼,哀声嚎道,“老爷子!这和你说好的不一样!”
“我并未答应你让你喝到醉。”钟离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酒本就是怡情之物,品酒一事,最重的本就是下酒之景和对酌之人。”
“此景虽是凡景,但得听雨声也颇有一番趣味。倒是这对酌之人,”岩之神金珀一般的眼中泛起怀念,“是真的好久不见了。”
“是啊。”真虚虚按住下意识想往后退的影,轻笑道,“有五百年了吧?”
“抱歉,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当年的事了。”纳西妲摇摇头。
“不用道歉。”钟离莞尔,“所谓邂逅,本就是不顾旧景,不计前程,只求当下之事。”
“我此刻所见到的,也正是此时此刻的你。”
纳西妲看着他,旋即笑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遗憾把那些记忆忘却了。”她的眼里闪着光,“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邂逅吧。”
“唉唉唉,别光听老爷子的,也听听我说话啊,”温迪凑上前来,笑着望着纳西妲,“要我说啊,有些记忆还是忘掉比较好哦?”
“你不抱怨酒少了?”钟离含笑摇头。
诗人眼睛一转:“我仔细想了想,老爷子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与其抱着期望空怀遗憾,不如认真享受当下。”风之神摇摇头,“况且,现在也不是能安心喝酒庆祝的时候。”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当真少见啊。”岩之神淡笑道,“我记得你之前的论调还是无论何时,享受美酒才是第一等重要的事?”
“你也说了是从前,”风之神一耸肩,“风向总是不停转变的嘛。”
“但是找到纳西妲,我们起码成功一半啦!”温迪笑道,“这还要多亏小影家的两位小朋友呢!”
听到他提起自己那一双弟妹,影只是摇头:“他们只是歪打正着。”
“倒是巴巴托斯,”她抬头望着风神,眉眼蹙起,“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风之神无辜地歪头:“这可不能怪我,要知道,风中是没有秘密哦?”
影皱着眉望他:“可你之前还说根本没有找到她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