喁喁低语,似乎从她房内传来,似乎是两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她侧耳听了一会儿,着实听不大清在说什么,自然的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户,不敢探头,只附耳过去……
里面似乎确然有两个男子的声音,一个听来年迈沧桑,一个虽低哑却年轻而略显威严。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弄错呢?”年迈的那个语气急躁的道。
“天星斗转,大门訇然自开,这是注定的,二十年前就已埋下的根,只是不知为何出错,晚来了这许多年而已。”年轻的那个说话波澜不惊。
“帝君的意思是,已然回归原位了?可毕竟有所不同,必然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啊!”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该来的会来,不该发生的不会偏移,玉幼清的命本生来空白,而楚氏的……”
玉幼清原本听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忙要凑得近些再听听清楚,慌乱中却一不小心碰到窗棱,窗户一动发出声响,里头的人已停住了话语,她已听见脚步声往这里来,正不知往哪里躲,忽听见似乎是拥蕊的声音,一声声的唤:“小姐?小姐?”
玉幼清转头,意识一沉,脑袋一晕,霍然睁开双眼,正对上拥蕊那双灵动的圆圆眼睛。她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自己仍睡在榻上,手里还拿着刚刚摘来数花瓣的海棠,窗户也关的好好的,拥蕊正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忙进忙出的拿着什么在她身上比划,比划了一会儿后又一脸担忧的将手抚上她的额头,她这才听清拥蕊的话。
“小姐这是怎么了?若是身子仍不舒服,拥蕊替小姐去回了长公主的侍婢,只是长公主毕竟代表着皇家,小姐虽然当真不适,但就这么回了,给人落下口实就不大好了。小姐?你在听拥蕊说吗?”拥蕊兀自忧心忡忡的说了许多,玉幼清面上神情看来呆滞,仍在回想方才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谈话,她拍掉拥蕊的手,问:“拥蕊,述京有没有姓翟的人家?”
“啊?”拥蕊一下子被问住,随即反应过来道:“翟姓人家……倒是没有听说过,小姐问这个做什么?拥蕊可以托人替小姐问问。”
“不必了。”玉幼清依然目无焦距的站起身来,慢慢往屋子里走,走了一半又想起什么,转回身问:“你刚刚说什么长公主?”
“哦!”拥蕊恍然上前,将手中两套衣裳举起,道:“小姐你瞧着哪一套好?长公主刚才遣人来请小姐入宫,说是要亲自当面替大皇子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说完话,玉幼清才想起自己的伤都是纳兰锦彦造成的,她思虑了会儿子,心中反感应付寒暄,明知去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想惺惺作态装得热络,但她瞧着面露难色的拥蕊,终究还是悠悠叹了口气,随手指了拥蕊右手上那件白色的,道:“就这件吧。”
拥蕊当即欢天喜地的准备给她更衣梳妆。
入宫时,接玉幼清的是马车,接玉幼清的侍婢见着玉幼清时,多看了一眼。因着来接的是马车,所以走的是边门小道,未曾穿重重宫门,过正仪广场,玉幼清也对这些并无兴趣。有长公主的侍婢开道,一路自然畅通无阻。
她这次入宫没带拥蕊,小丫头噘着嘴默默躲到某处发脾气去了,她不过一笑了之,拥蕊那丫头的性子口无遮拦,带上她美其名曰是为了处处提醒宫中规矩森严,事实上指不定会否出更大的乱子,玉幼清自小学习规矩礼节,虽与古时和中国的大不相同,却自有蒙混过关的本事。
这一路进宫又是马车又是轿辇的,最后又走了好一段的路,玉幼清发现宫中侍婢虽多,但正经主子似乎很少,都是见了她行礼的,却没碰到一个需要她停下来见礼的人,一路穿廊而过,前头的侍婢渐渐慢下脚步,将她引入一处宫殿,她抬头,上头牌匾上几个描金大字写着“栖凤宫”,宫内花繁叶茂,小桥流水,那侍婢在花圃旁停下,福身道:“请玉小姐在此稍候,奴婢去请示长公主。”
玉幼清微笑颔首,一直目送那侍婢离开,才转身环顾四周景色。传闻中长公主温柔善良,本不该牵扯进这一场风波中来,若不是传闻有错,就是这醉翁,利用了长公主。也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玉幼清淡淡一笑,闭目嗅了嗅,栖凤宫中的花儿,也没比外头的香多少嘛。她刚想摘一朵来,却见先前那侍婢已走近来,手指立即转了个方向,抚了抚裙角,再抬起头时已唇角带笑看过去。
侍婢过来后先行了一礼,才道:“长公主殿下去了皇后处,嘱我们带玉小姐先去御花园逛逛。”
玉幼清含笑应了,随着侍婢一路行至御花园,婢子恭敬行礼后便退下了。玉幼清四处瞧了瞧这满园的春色,蓬勃葳蕤,一枝一枝一朵一朵盛放着自己的绚烂,她心思忽然转暗,蹲下身,雪白的手就这么慢慢慢慢的插入泥土里,不在乎土壤的污脏,静静的看着、想着、感受着。
“你在做什么?”忽有一个声音传入她耳里。
玉幼清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自觉的答道:“你说,如果花也有思想,是不是会选择离开?土壤虽能养育它们,但也是束缚禁锢它们脚步的魔鬼。从春到冬,从开到盛再到谢,它们如果能离开,是不是更愿意用更短暂的生命去寻找自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