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呢?”
“田里。”
“这孩子真是……还要上学呢他,待会儿赶不上去学校的车子还要麻烦去送。”
“不管他,先吃饭吧,吃着吃着就回来了。”
维程抄起筷子,夹起一快凉拌黄瓜就往嘴里送。
啪!
“肯定是你干的好事!儿子不回来,你也别吃了!”罗琴用勺子把丈夫夹起来的黄瓜打掉到碗里。
“啧。”维程一脸不爽,“你这女人,有孩子就不认老公了是吧,你看你一天天把他惯的,哼!”并把头扭朝一边。
看着丈夫吃瘪的样子,罗琴掩嘴轻笑。
“好啦,不逗你了,爹妈还在外面忙呢,赶紧去叫他们来吃饭。”
维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着妻子的话似的。
“啧。”罗琴一把掐住他的胳膊的胳膊,“还不快点!”
维程疼的嗷嗷直叫,挣脱妻子的魔爪逃离厨房,边走边嘀咕,“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什么呢?”
接着,一声猛烈的咳嗽从外面传来……
刚出厨房,维程被站在门口的老妇人吓了一跳。
“妈?”维程满脸写着尴尬,“吃饭了。”然后他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爹呢?”
老妇人看着儿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门口坐着等缅儿。”
“我去把他叫进来,咱们先吃吧。”
这时厨房里传出一道声音。
“爹都不上桌,你怎么敢吃饭的!”
“……”
“我这不是正准备出去叫吗?”
老妇人抬起手拍了拍儿子的衣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门外。老人坐在自家酸角树下的大石头上,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拿着烟悠闲地抽着。
“这都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嘞。”老人家抱怨道。
“比不得我小时候咯。”维程背着手从院里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高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哼,你小时候算什么?那时候村里正好在使劲砍树烧柴,你出生的时候,好些地方的大树都已经一片片砍没了。”在儿子面前,做父亲的或多或少总是少不了些许倚老卖老。
“您在我小时候不是还经常带我和大哥去山里打野鸡野兔啥的么,您看现在这村子,山上光秃秃的不说,连大点的鸟都看不见一只。”
老人把手搭在身边的树上,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
“我们还小的时候,像这么大的树,村里到处都是,在山上那就更不用说了,有些大点的十来个人都有点围不过来!”说着这些,老人语气里充满着自豪。
“那时候,雨季是很长的,该冷就冷该热就热,每条山沟里一年四季都有盆样大小的一股水淌着,河里的水可以直接捧起来就喝,一点污染都没有。你再瞧瞧现在这河里,一年到头基本都是干的,唉——”
虽然从小到这么大,维程已经听父亲讲过无数次这些事情,却总是怎么也听不腻似的,特别是父亲上了点的年纪后,每次听父亲讲这些往事,他都感觉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或者说是一种幸福。父亲一遍一遍地讲,他也就一遍一遍地听,不厌其烦。
“那个年代,特别是再小些的时候。”
“嗯……”老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比缅儿还要小一些的时候,村里的小孩晚上都是不敢出村太远的,每到傍晚的时候,山里都会传出来狼叫,一阵一阵的。”
“我不是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有一把气枪吗?”维程问。
“那是你爷爷从外面搞来的,村里有条件的人家里基本上都会有一把,要不然是不敢出去做买卖的。也是因为那把枪的一些关系,后来我去当了兵,然后在部队认识了你妈。”说道后面,老人的声音小了许多。
“嗯,时代不一样了。”维程也感叹道。
“对了,前两天我看了新闻,听说欧洲那边着了千年难遇的干旱呐,很多水库、河什么的都快干了。”
“哦……这些洋人,日子也是难过。”
“可不是嘛,这些年,要发展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就会被丢掉,现在被丢掉的还是气候环境,只怕是以后还会越来越难在啊。”
“呵呵呵。我怕是看不着那天咯——”
“得了,缅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咱们先进去吧。”说着,老人掐灭手里的香烟,站起来拍了拍手掌,走进院里。
在他身后,维程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父亲的脾性。
一家四口在饭桌旁刚坐下不久,院子里传来几声沉重的脚步,随后,维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踉跄到盛水的木槽边,掀开盖子,扯下挂在一旁柱子上的水瓢就是一气,几秒钟后,接着又是一气。
刚喝完,也顾不得擦一擦下巴上流下来的水,维缅就急匆匆地对着家人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饭我就不吃了,再去晚点都赶不上学校上自习的时间啦!”
看着儿子有些不满的眼神,罗琴立刻说道:“不管多着急,给我先把饭吃完再说。实在迟了,等吃完饭让你爸送你去就是了。”
听得母亲的话,维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