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出了大自然最原始的交响曲。
一片树叶被刮落到林知遥的头上,苏译伸手去拿,发现她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颜色更浅了。
“你的头发不是染的吧?”苏译问她。
“你怎么知道?”林知遥反问。
“看着不像。”苏译回。
“苏老板好眼力,确实不是染的,是天生的,像我妈妈,我妈妈也是天生的黄头发。”说完,林知遥心脏一紧,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意识到,说错话了,自己不该在苏译面前提“妈妈”两个字。
林知遥表情僵硬,怯生生地说:“我…对…”
苏译眼里带着点儿笑,打断她的话:“上学的时候,学校老师没说你染头呀?”
听了苏译的话,林知遥揪着的心一下松了下来,笑容明媚:“还真的没有,可能他们跟你一样眼力好。”
风忽然间大了起来,江面泛起阵阵涟漪。林知遥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等我一下,我去买杯喝的,你喝什么?”
苏译站起来,拍拍裤子。
“我跟你喝一样的。”
来时穿过的那条街上有一家奶茶店,苏译看了看菜单,要了两杯热燕麦牛奶。接过服务员递出来的装好奶茶的纸袋,苏译发现,和林知遥还衣服用的纸袋一样。
苏译拎着纸袋往回走,走到离林知遥不远处,渐渐停下了脚步。
抬眼望去,夕阳静止在江对面的山头上,绯红色的光笼罩着林知遥的背影,旁边点缀着翠绿的树叶,画面宁静柔和。
苏译走过去,看到林知遥低着头,手里拿了根枯树枝,在地上随意乱画。见他回来了,她仰头冲着他,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穿越黑暗的一道阳光,触及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苏译心里一颤,也扬了扬嘴角,心里一直以来堆积的阴霾顿时消散不少。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眼里是无尽的温柔。
苏译从纸袋里拿出一杯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喝点热的。”
林知遥放下手里的树枝,接过来,双手握住杯捂了一会,吸了一大口,浑身缓和起来。
她一只手肘拄着腿,手撑着下巴,歪头问:“你跟罗医生认识好多年了吗?”
苏译答:“也没有好多年,两年前认识的。”
林知遥又问:“他是你店里的客人吗?”
苏译摇摇头,“两年前青城村地震,当时我刚参加蓝天救援队,第一次去灾区救援,罗城刚进医院实习,是医院派往灾区医疗队的成员,我们就是在那认识的。”
林知遥记得上次苏译说过,他小时候被救过,所以长大了也想去帮助别人。
她好奇地问:“你上次说小的时候也被帮助过,是发生了什么?”
“车祸,我和爸爸坐长途汽车,车翻下山,我们被压在下面,我当时太小,人也不太清醒,只隐隐约约记得是一个叔叔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我们拉出来的,后来我就昏迷了,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后来想找那个叔叔也找不到了,我都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苏译看着远方,顿了顿又说:“爸爸抱住了我,被一根铁管刺到了心脏,当场人就不行了,我只受了点轻伤,没几天就恢复了。爸爸不在了,我活了下来,就想像那个叔叔一样,去帮需要帮助的人。一开始奶奶生病需要照顾,奶奶去世后,我就参加了救援队。”
林知遥心里咯噔一下,愣在原地,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好自私,因为一时的好奇,又一次让他陷入如此痛苦的回忆。
苏译看出她的不安,温声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林知遥抿嘴,怔怔地点了点头。
本来是想带他出来走走,安慰安慰他,现在可好,成了他安慰自己了。
苏译不想林知遥沉浸在愧疚的情绪里,话锋一转,指了指前面,问:“你很喜欢看夕阳?”
林知遥答:“是啊,夕阳不刺眼,很温柔。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随着夕阳落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夕阳总是带着希望的。”
苏译弯了弯唇,心头一暖。
她的意思,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