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打落凡间的修行者,他的见识跟世俗中人终究是不同的。
荆飞白这人的师承有些奇怪,平白无故冒出来这么一位剑道高手。
如果这买卖真是贾仙途自己主导,肯定不会请这种人。
来路不明,后患无穷。
可惜这人是主顾请的,那就没办法了。
好在这位来路不明的荆飞白,自己领了盯住那枚暗桩的任务,不直接参与刺杀,那就还行。
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钱凤凰已经在凿船了。
这三艘船上,各有一个修行已成气候的年轻人,天赋还在程碧落之上。
只是,这种初出茅庐的孩子,怎能料到江湖险恶?
刚想到这儿,贾仙途就看到,楼船之上,飞起来一“串”人。
就跟糖葫芦似的,一个接一个被提溜起来了。
最上面那个,是个清瘦的女子。
她脚踩两柄飞剑,扶摇直上。
有个年轻人单手抓着她的脚脖子,这人看着面生,应该是刚到楼船上不久。
接下来又是一个年轻人,也是单手抓着上面那人的脚脖子,这人面熟,早就在船上了。
然后这个面熟的年轻人,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个熟睡的老者,正是此次买卖的目标,夏云天。
看到这副景象,贾仙途不由得心情愉快。
最上面那个年轻女子,很好。
先天境居然能御空飞行,她体内的剑种大为不凡。
这种变异剑种,十有八九是剑仙兵解转世,修行天赋高得吓人。
再看长相,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此女无论天赋还是姿色,都远在程碧落之上。
那就留她一命,正好程碧落一死,自己没了衣钵传人。
把这女子带回老巢好生调教,不仅衣钵传人有了,就连暖床人都有了。
这笔买卖赚大了。
此刻这群后生这么飞起来,想必是要避开毒水。
后生到底是后生,缺乏经验。
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串起来,防御无从谈起,自己随便出一剑,就能将这些人当场斩杀。
杀三留一,虏人而走,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贾仙途的手刚刚按上剑柄,就听到背后人说道:
“你最好别动。”
……
此时在岸边观看那串“飞天糖葫芦”的,不仅仅是贾仙途和他身后那人。
另有一对同门师兄弟,也在岸边的密林里偷偷观察。
荆飞白站在一根树枝上,看着水面上的状况,嘬了个牙花子:“师弟,你确信以后重振宗门的时候,要这小子帮你忙?”
“嗯。”顾展堂站在另一根树枝上,点点头。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荆飞白评价道,“这种情况就算要躲避毒水,不得赶紧上岸吗?他现在悬停在半空中是什么情况,等死吗?”
“师兄,你别被他骗了。”顾展堂说道,“这家伙看上去是个憨憨,其实心里精着呢,这时候,谁敢对他出手谁倒霉。”
“那要不我试试?”荆飞白说道。
“你就别添乱了。”顾展堂说道,“他说了,天上他打不过你,这会儿他就在天上,你这算欺负人。”
“这小子口气这么大?”荆飞白皱眉道,“天上打不过我,地上他就能打得过我了?”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顾展堂说道,“而师兄你也答应我了,这笔买卖你退出,所以你不能出手。”
荆飞白摇摇头:“我现在有些后悔把宗门的事情告诉你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是眼看要把宗门往火坑里推。”
顾展堂说道:“师兄,你看看现在这三艘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现在可能还未成气候,可假以时日,必然都是修行界一代剑仙。
重振宗门,只靠杀人是不行的。
而咱们师兄弟这些年靠杀人护人赚的钱,在世俗界是一笔巨款,而落在宗门事务上,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师兄你忽然把这么重一副担子压在我肩上,我不得开始好好经营吗?
所以我建议,一会儿您不但不能出手害他们,还得帮他们。
跟他们结一份善缘,没坏处的。”
“这你就别指望了。”荆飞白说道,“我传艺给你,再把宗门的事情告诉你,已经完成了师父生前嘱托。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世俗中人,我有我的日子要过。
宗门的事情,以后就你一个人去忙,别再来烦我。”
荆飞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位脚踏飞剑的女子。
顾展堂这时候问道:“对了师兄,你刚才说师父是兵解转世,那她的转世之身应该就在凡间,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一找?”
荆飞白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屠苏,喃喃说道:“师父为了宗门传承,重伤苦熬三十年,这才最终解脱。
我是她的代传弟子,你是她的真传弟子。
宗门的事情落在你身上,这是她对宗门的交代,今生事今生了。
她兵解转世,前尘往事也就一剑而断,不再是我们师父,而是有她新的人生。
她现在风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