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上,王霖热情款款,武松却只闷头喝酒,不多时就吃得酩酊大醉。
武大甚惶恐。
回到自家,武大忍不住抱怨道:“兄弟,小官人对我兄弟如此恩遇,你竟半点也不领情,又甚无礼数!”
武松冷笑,酒意尽去:“大哥,我总觉这王霖居心叵测,而且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竟摇身一变成劳什子打虎英雄,岂非咄咄怪事?”
当年武松在清河县时,虽与王霖无半点交往,可却也知道这父母双亡的小厮经常被人欺负,他还帮过王霖两回。
一两年的时间变化这么大……从无到有,骤然暴富,其实也难怪武松存疑。
“兄弟你莫要多疑,你不知小官人乃是武曲星临凡,楚霸王转世……一朝觉醒,就打得了猛虎!”
武松撇了撇嘴背过身去。
不再听武大絮叨,心道这些神神道道的话欺瞒乡里愚民而已,俺武松何等样人,岂能信这种鬼话。
武大无奈:“好吧,你信不信都不打紧,小官人孤身打虎,谁人不知?我都吃过他送的虎肉。”
“况且,小官人对我兄弟如此殷切关照,出手大方,你总不能不领情吧?”
“那是别有所图!大哥,你好生想想看,咱们武家与他并无瓜葛,他为何要突然如此,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俺估摸他就是想利用你我兄弟而已!”
“可俺武松是何等英雄,岂能沦为乡间财主的打手护院?”
武大勃然大怒:“武二,你好生无礼!总之小官人对俺武大、对俺们武家恩比天高,人家无非对俺当初去郓城县送信念念不忘,何等高风亮节,你若再诋毁小官人,俺便不认你这个兄弟!”
武大是真急了。
武松叹息,默然不语。
他早打定主意,既然王霖对兄长武大颇有照拂,还帮武大娶了媳妇,等日后关键时刻帮王家做点事,偿还了这点情分就是。
他嘴上不说,实际胸怀大志,焉肯窝在清河县这种穷乡僻壤过上一生。
他迟早是要走的。
随后武松果然跟着武大在聚义楼帮忙,不过他除了独占一席,吆五喝六嚷着吃酒外,啥活也不干。
武大很无奈,反复劝告都不听,终归是他亲兄弟也只能听之任之。
但这样一来,酒楼伙计人等就颇多怨气。
这武二屁事不干,白拿工钱不说,还喝醉了酒对他们呼来喝去,简直岂有此理!
又过几日,武松照旧每日来点卯,坐下就点菜吃酒,一直吃个大醉就归家大睡。
渐渐就有人去王家告状,很快传到潘娘子耳中。
“霖郎,武大哥这兄弟武二好生备懒,整日吃个酩酊大醉,奴担心时间久了会生出事来,不如再给他些银子,让他自去吧。”
潘金莲给王霖递过一杯茶去。
王霖轻笑:“你管他作甚?一个武二吃酒吃肉,能吃多少?他愿意如此,那就养着他呗。”
潘金莲皱了皱柳眉:“可是下人颇多怨气……”
王霖哈哈一笑,一把扯过小娘抱在怀中亲怜恣意半天,搞得小娘狼狈不堪,只好举小手讨饶。
王霖岂能干休,也不顾光天化日,索性抱起小娘直入卧房,庞春梅面红耳赤悄悄退出房去。
雨声平息,已是午后,小娘心满意足窝在霖郎怀中,习惯性地用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柔声道:“相公,你为何如此恩遇优待这么个鲁莽的醉汉?”
“金莲,你们都看错了他。武二非莽汉,此人武功颇高,胸怀大志,只是此刻未逢其时,怀才不遇罢了。”
此时听阎惜娇在窗下轻轻道:“官人,娘子,那武二吃罪了酒,正在前院闹事。”王霖皱了皱眉,翻身坐起,潘金莲赶紧伺候他更衣。
……
前院。
武松满面涨红,醉意朦胧,东倒西歪,在院中追着家仆呵斥打人。
王霖深吸口气。
他以极大的耐心和宽容对待武二,他大抵也猜出这武二多半还有试探自己的意味,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武二,你这是要作甚?你要吃醉了酒,就回去安歇,在我府上闹腾什么?”
武松斜眼瞥着王霖,狂笑一声:“小官人,某吃了酒,就想活动下手脚,既然他们不敢跟某打,不如小官人来赐教一二?”
王霖见武松言辞逻辑清楚,就知道他是在装醉。
多半是故意来试探自己武功了。
王霖略迟疑,跟武松较量一下也非不可,尽管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差距到底有多大,还得打了再说。
王霖挥挥手,吩咐家仆取他的亮银枪来。
王家家仆们兴高采烈,都来围观家主收拾武松这莽汉。
王霖持枪在手,心中信心百倍。
他见武松照旧赤手空拳,懒散站在那,知他瞧不起自己,便兜头就是一枪,用上了全部气力。
武松不以为意,抬手侧身,就向王霖挥来的枪杆抓去。
但枪杆抓住,一股磅礴巨力旋即震动武松的虎口,险些被震开手,他陡然色变,心说这小厮好大的气力!
至少是不亚于他了。
收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