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青溪将被子叠好放在崖壁处,扶着顾瑜慢慢走过去坐下。
虽然顾瑜从昏迷中醒来,但其实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血色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再加上他们方才又折腾了许久……
戚青溪微红着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溪儿?渴了吗?”顾瑜扶着腰间伤处,伸手去取装水的竹筒打开来递给戚青溪。
戚青溪确实有些渴了,她接过竹筒喝了两口水,发现里头竟然有枸杞和参片,立刻将竹筒递到顾瑜嘴边。
补气血的东西,顾瑜应该多喝些。
她又看到了一旁多出来的布包,料想是张大夫来过了。
戚青溪拆开布包,里头放着几个包子,还透着微微热气。
她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到现在还真的有些饿了。
戚青溪拿起一个包子掰成两半,一半送到顾瑜嘴边,她拿起另一半咬了一口,肉馅儿调的有点咸,但她吃的很满足。
“好吃吗?”顾瑜问她。
戚青溪嘴里塞着包子没空说话,点了点头,然后将递给顾瑜的包子凑近他的嘴边,示意他尝尝。
顾瑜没有吃她递过来的包子,而是拉过她的手将她咬过一口的那一半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吃完之后微笑着满意点头:“果然好吃。”
戚青溪:……
张景时带着顾瑜的私印来到西川县县衙。
县衙之中许多人认识张景时,都热情地同他打招呼,但听他说要找县令周大人时,都沉默了。
大人昨日和县里的土豪乡绅们一块饮酒吃饭,如今都还未上衙,估计是到现在都还没醒。
想到那次,县里出了命案,衙内的差役去后衙寻周大人,也是碰上周大人还未起身的时候,那衙役因打扰到周大人休息,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之后还被逐出了县衙。
这种时候谁敢去触这个霉头,那不是不想干了吗?
张景时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川县人,自然是听过这位张县令的事迹的,但还有人在山崖下等着求救。
反正他也不是县衙里的差役,不怕丢了差事,顶多是被臭骂几句赶出县衙。
但那位顾公子让他带着私印前来寻这位周大人,应该是相识之人才对。
张景时拜托了一位寻常较熟识的衙役将他带到后衙去寻周县令。
周县令此时才刚刚起来,正在享用自己的早饭,听到有人来寻他极是不耐:“没看到我在吃饭吗,让他等着。”
“说是一个姓顾的公子让他找来的,还让我将这枚私印交给您。”仆人从前曾在张景时处看过病,受过他的恩惠,甘愿冒受责罚的风险来帮他说话。
“什么姓顾的,没听说过。”周县令不甚在意地一把抢过那块小方玉,看了一眼。
雕刻的倒是挺好看的,玉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唯一美中不足地便是竟是旁人的私印。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暴殄天物的家伙。
周县令仔细观察着玉石上雕刻的名字,顾子琮。
顾子琮?顾子琮……
他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林州府的知府大人不就是叫顾子琮吗?知府大人居然来了西川县?
周县令立刻让那个仆人去将外头的张景时请进来。
他也是去过府衙见过顾知府的,眼前这人他也认识,前头医馆里那个姓张的大夫。
他皱着眉头看着张景时:“怎么回事?你怎么拿着顾大人的私印,顾大人呢?”
张景时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公子是府衙的哪位大人:“顾公……顾大人与他的夫人不慎跌落在山崖下头,还受了伤,我一个人没办法将他救上来,他便吩咐我拿着他的私印来县衙找您。”
“什么?你说顾大人受伤跌落山崖了?”周县令大惊。
上官在他所辖的境内出了事,他哪还吃得下饭,这若是要怪罪下来,也别说升官发财了,就是现在头上这顶乌纱能不能保住都悬。
周县令立刻跑到前衙集齐人马,让张景时带路去那处山崖救人去。
戚青溪解开缠在顾瑜腰上的绷带为他检查伤口,伤口处的药粉黏在猩红的血肉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一定很疼吧。”她不敢去触碰伤口,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伤口四周。
顾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疼,就是有些没有力气。”
戚青溪立刻去拿来张景时留下的药粉,为顾瑜重新上药,突然悬崖之上一声大喊,吓得她直接将手上的药粉抖落了一半。
“顾大人。”
悬崖之上又传来喊叫声。
“应当是有人来救我们了。”顾瑜道。
果然,不多时,几个衙役绑着绳子从上方吊下。
“先带她上去。”顾瑜吩咐几个衙役。
顾瑜还受着伤,戚青溪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下面:“我想先看着你上去。”
“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上去,你先上去接应我好不好?”顾瑜温柔地拍拍她的手。
戚青溪只好点头,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由上头的人慢慢将她拉上去。
看着她安稳地踩上了崖顶,顾瑜才放下心。
顾瑜腰上有伤,等他上去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