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南把君泽放下,扔了手上的长刀,又快速的把挂身上的背包卸地上,这才一屁股瘫倒,只剩下喘粗气。
苏美玲母女也是,背包一扔,坐地上都没力气说话。
静止有一柱香时间吧,君泽说道,“追兵返回去了。”
“你听出来啦?”乔江南自认听力不错呀,他咋没这本事?
“嗯。”
苏美玲喘顺了气之后,就开始紧张起小伙子的腿,这么个折腾法,也不知他那腿还能不能接上,多好的孩子,一个飞刀就救下了她丈夫,要是以后落下残疾就太可惜了。
“小伙子,你的腿这次用太狠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完全接回去,等下点上火我给你再重新上药。”
“谢谢。”君泽现在确认了这一家子对他没有危险,不再像在城里那样抗拒。
“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呢?总不能小伙子小伙子的叫你,不太好。”因那一个飞刀救了老乔,苏美玲对君泽很是亲切。
举国上下姓君的能有几个?君泽知眼下处境不便以真姓名示人,母亲姓姚,他又排行十七,姚十七是他在外惯用的代名。
“姚十七。”
“那就叫你十七吧,我丈夫乔江南,我女儿乔钰,我姓苏。”
苏美玲就没说自己的名,在这个时代,嫁了的女人姓苏就是苏氏,外人甚少喊名字。
君泽点头说了声谢,又默念了几遍乔钰,名字真好听。
“不谢,都是身逢乱世,命如草芥,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划拉些干草来点上火,可以烤火暖和,有火光才能处理伤口。”
乔江南拍了拍妻女的肩膀算作安慰,便去了附近找干柴。
乔钰刚要叫爸,才记起有外人,忙又改了口,“爹,你小心点。”
“闺女放心。”
乔爹很快就抱着一捆干柴回来,点着了火,苏美玲开始给君泽重新处理伤口。
乔钰也在边上看,这一看,好家伙,缠了好几圈的纱布全变成黑红色,裤腿也被血渗得湿透。就这伤势,姚十七竟能快如闪电的解决一个守城兵,还能飞刀伤了另一人救下她老爹,完了还跑出这么远?
此子绝非普通人,乔钰如是想。
用了小半瓶酒精才给君泽的伤口清洗干净,酒精洗伤口那得多疼啊?难为他只咬了咬牙,哼都不哼一声。
这人,不但身手了得,对敌对己都够狠。
“你的腿不能再使劲了,不然真就得废掉。”苏美玲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上好药把一应药品收起来,她是真怕这小子问东问西,一看他就是很有学识的孩子,读过书的都不好糊弄。
“嗯,婶子是大夫?”君泽哪怕觉得药不正常,可只瞄了一眼,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就行。
“都是学的祖传手艺。”
苏家世代行医,到苏美玲这里已经是第六代当医生的,她西医主功外科,中医更是有很深的研究,中医才是名副其实的祖传手艺。
苏美玲收拾好东西,用提前渗透酒精的纱布消毒双手,乔钰拿出水给她娘冲洗。
这一家子虽然没恶意,但出现得很蹊跷,而且一看他们用的刀就不是凡品,君泽不得不多问问,“叔,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出城?是怎么躲过搜查的?”
“咳,我家有个隐秘的地下室,敌兵搜城我们躲下面去,完了后收拾家当才出城,就遇见你了。看,攒了半辈子,就背出来的这些。”
倒也说得通,君泽也探不出什么来。
“刀不错。”
“可不,花大价钱买的,早些年有点银子,遇上外地的货商,机缘巧合买下来,想着这世道也不太平,用来防身。”
君泽也就听听,一把精钢刀,朝廷的军械库都没有这种成色的刀,现在夜里呢,看着都晃眼,这个机缘巧合很是耐人寻味。
乔江南不愧是做工程的,应酬各种生意场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大了,编的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爱信不信,反正我就一良民,不偷不抢不害人。
“对了十七,你家人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下?”
这小子杀人的手法和救他的那一飞刀使得又快又准,不是普通人,乔江南多问了问。
眼下处境,跟一群无知百姓在一起没事,跟一个这样的人一起,并非好事。
“我不是梧城人,来这里办事才遇上的劫难,从家里带出的多名小厮为了护着我,死了。”
梧城,就是刚逃出的那座死人城。
不是梧城人,但也没有说哪里人,乔江南品出来了,身份不能泄露。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乔叔应当是往北,这里往北最近的一座城是许州城,我随乔叔一家走,到许州会有接我的人。”
我打算带你走了吗?乔江南有点无语,搭伙走路相互有个照应可以,那得是个正常人能走路呀!
这是个跛脚的,别说跛脚了,那脚根本都不能动,马车牛车没有,真要把他背到许州城?想想就打怵。
什么最近,乔江南照原身的记忆细算了下,起码得走一个多月才能到许州城。
合着这小子全指着他一家照应了。
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