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区,直奔李师师的住处。
说是歌伎,实际上李师师更像是赵佶养在宫外的外室,不需要再去应付除他之外的男人。
不过她没有搬出伎馆,赵佶也没有另寻个好去处把她安置下来的想法。家花哪有野花香,他就是喜欢瞒着所有人偷偷流出宫鬼混,享受跟伎子偷.情的刺激感。
步入楼内,一路溜达着走到最显眼的一间屋子前,门口挂着半卷的珠帘,有盈盈暗香隐约透出。
行秋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道轻柔至极的曼妙声音:“进来。”
推开门继续往里走时,那股隐约的香气愈发浓烈,闻着却并不熏人,很是清新雅致。
闻香识美人,李师师也如她所用的熏香般,是个婉约清丽的女子,尤其那双欲语还休的含情眼,似常含着雨恨云愁,直瞧得人心都酥了。
李师师见了他盈盈一笑:“官人可算是来了。”
行秋将手里拿着的盒子放桌上,笑着说道:“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两天,我来得不算晚吧?”
李师师掩唇一笑:“当然不晚,只是有人等不及了,每次来都要问有没有你的消息。”
行秋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歪着脑袋又是无奈又是忍不住小小得意。
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小说怎么就写得这么好呢,把一个文化水平极高的皇帝都勾成这样。
再想想曾经在璃月市场上遇冷的状况,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他以前写得不好,而是璃月人民见多了各种类型和套路的小说,不吃他那一套啊!
李师师轻移莲步走至他跟前,洁白的手掌向前伸着:“官人既然来寻我,想必是带着第三册过来的吧?”
“这是当然。”行秋打开盒子,将书稿取出交给她,李师师二话不说,坐到另一侧椅子上开始仔细阅读。
其实不止赵佶,她也一直惦记着后续剧情,但……狗啃一样的字,谁能认得出来啊!
她忍不住失笑叹息:“官人的学问明明这么好,怎么偏偏写的字,竟连个三岁小儿也不如呢。”
行秋摸着鼻子:“这个嘛……老天爷关上了我在书法这方面的窗户,却在别处给我打开了一扇大门,这很均衡。”
李师师没好气地笑骂他:“就你歪理多。行了,你在旁边给我念,我把所有的内容全部誊写一遍,你若是敢就这样直接呈给官人,看他不罚你扫十年御街才怪。”
赵佶的书法可以说是当世大家,自创的瘦金体更是开创了新的流派。正因为他的字也得好,所以平日里对周围人的要求也会比较高,行秋这一手字拿在他跟前,绝对要被早就看他那手烂字不顺眼的赵佶往死里训。
而李师师跟着赵佶学了一手好字,由她来重新誊写很合适。
“这么严重啊……”行秋讪讪一笑,“那就有劳娘子了。”
赵佶出宫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一个月里过来四五次,有时连着两三月才来一次。
花了两天时间,李师师将书稿抄好,行秋便让她先代为保管着,反正她知道第一个要给赵佶看,不可能泄露给旁人,行秋对她很放心。
抄书不是什么轻松活,这么劳心劳力自然是要有报酬的,而这也是二人约定合作时谈好的事项之一。
行秋给了她几张面额很高的交子,李师师收了,放在床板下一个隐秘的匣子里。
看着日渐丰盈起来的银钱,李师师心中似乎多了两分底气。
赵佶是个风流天子,出宫来也并不只找她一个女人,这东京城里凡是出名的妓.女,大多跟他有一腿。李师师跟在他身边虽然风光,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惶恐却无人知晓。
好在,她还有偷偷攒下来的钱。
…
又过了两天,得到口信的赵佶出现在伎馆里。
赵佶的年纪并不大,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加上常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好,乍一看也就三十出头。
一见面,他没有先问行秋要《侠客行》的第三册,而是扔给他一本薄薄的书,头颅微微昂着,心情很好地笑道:“这是朕给《侠客行》写的外篇《幼娘传》,枕玉快看看,跟你写的比起来哪个更好?”
幼娘是男主角沉秋的红颜知己之一,她对沉秋一片痴心,总是付出不求回报,在读者群中人气相当高。
行秋忍着满脑门黑线,慢慢看着赵佶写的这本同人文,满腔吐槽的欲望不知跟谁去说。
还能说什么呢?真不愧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