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挠了挠下巴,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办法,说破天了,他也就一捕快,根本左右不了半点朝堂大事,也做不出来刺杀使臣这种事。
比起连年盘剥大宋的辽国,金国向来表现地无害许多,哪怕不少人看出了潜在的危害,但对方给的甜头实在太大了,那点隐约的担忧在触手可及的好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那可是燕云十六州啊,□□都没能收回来的一大片土地,若金国真的遵守协议还回来了,该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
见追命为难,小七笑了笑,转移了话题:“算啦,反正这些事我们也管不了,还是说说其他的吧。”
黄昏拢着细雨过后的蒙蒙烟雾,暖阳穿过树梢,银杏的叶子打着旋自高出晃悠悠落下。
她伸手接住一片泛黄的叶子,搓粉低酥的指尖像半透明的晶糕,修剪整齐的指甲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涂了丹蔻,却自带比羊脂玉和珍珠还要温润的光泽。
追命的脑子里突然涌上一大堆好听的诗句,关于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桃花凝露之类的,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不修边幅,其实他也是个文艺青年呢。
清了清嗓子,追命说道:“雨后的空气很好,不如我陪你去园中散散步?”
小七想了想:“园中的景色我都看腻了,既然要散步,不如去虹桥。”
虹桥是东京城内绝佳的赏景点,那些花啊树啊什么的,看多了之后,也就那回事,再美能美过后世那些全息游戏中打造的仙境一样的景色吗?
比起那些文人墨客都喜欢的,她更喜欢感受真实的市井烟火之气,喜欢在人潮繁华密集之处,观察市井百态。
追命扶额,做出一副万分无奈的模样,眼中却满含笑意地玩笑道:“你这一出门,又不知要引得多少王孙公子才子词人为你相思成疾了。”
小七站起身,手指轻轻掸了掸衣裳,抹平褶皱,挑眉微笑道:“那是他们的事,难道我要因为毫不相干之人的心意,就让自己闭门不出,终日困在院内?”
“更何况,这些人连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既不知道我是怎样的性情,也不知道我的喜好,只是看了一张脸,就要死要活的非卿不娶,这难道不是见色起意?说是爱慕都玷污了这两个字,三爷说呢?”
上个月,小七外出时,恰好被礼部尚书的儿子看到,当场就失了魂一般,一路跟着她来到神侯府,随后整日在附近徘徊,拜见的帖子一封一封往里递,无奈美人心似铁,连一眼都不曾多看。
又过了几天,据说他因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尚书和夫人爱子心切,也顾不得在乎美人来历不明,还有双疑似血统不正的蓝眼睛,第二天就下了聘书,只是连神侯府的门都没进去,就被原模原样的扔了回来。
经此打击,尚书公子病得更厉害,几乎到了夙夜不寐,茶饭不思的地步,虽然最后请了宫中的御医治好了,却整天只会抱着一幅画神神叨叨,什么事也做不进去。
尚书公子这样的例子不止一个,只不过,他是最严重的一个。
历来都说相思病,但相思又怎会真的致病,这下总算让所有人见识到了,原来相思真的会成病。
尚书公子这么一折腾,连徽宗都听说了,神侯府有个绝世美人,比以美貌出名的雷纯和李师师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他想让诸葛正我带进宫来给他瞧瞧,遭到了诸葛正我的严词拒绝,徽宗只能无奈作罢。
徽宗之人千不好万不好,但他有一点好的是,不会强抢民女入宫,也不会逼迫女人做她不愿做的事。
或者说,大概玩艺术的,别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要端出一副清高的不为女色所动的做派,没看他月月出宫逛妓院,但从不大张声势,朝里的人即便知道,也不会把这事拿在明面上说。
大家心知肚明,但却不会戳破,为的就是个面子。
追命和小七一同往外走,听了她这番话,心中不由汗颜,这么一说,似乎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啊……
他好像,也挺看脸的,因为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挺喜欢的……
扪心自问,如果她没有这样的美貌,自己还会处处献殷勤,时时挂在心吗?
应该,或许,可能,不会吧……
原来他也是个见色起义之辈。
追命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反省了下自己的肤浅和庸俗,不动声色地扬着笑脸道:“话虽如此,但性情和学识是你的一部分,容貌与气质也是你的一部分,种种加在一起,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你。有人爱慕你的温柔善良,有人爱慕你的学识修养,就有人爱慕你的容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如此避讳。”
小七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莫名的意味深长。
追命见她不说话,以为刚才那番话说的不合适,惹恼了她,又急忙补救道:“ 不过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只关心容貌,却不注重内在涵养的人,绝对是好色之徒,这样的人多的是,你无需理会。”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长眉微挑,趣味盎然地问道:“三爷既然对男女之事分析得如此精准,怎么到现在,身边还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呢?难道是过惯了自由闲散的生活,不想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