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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雠仇(1 / 3)

真宗天禧元年,暮春——

是夜。

惨淡月光下,七八道凛冽的寒光掠过残缺的湘妃竹叶,白刃所过之处万物皆哀鸣不已。一抹刺目艳红蓦地闯入眸中,浮光掠影似的留下一道痕迹,犹如画中的点睛之笔。

“杀了花魁!不留活口!”

为首的刺客厉声喝道,语气不容他人置喙。

“啧。好生难缠。”

浑身挂彩的周亦行闻言嗔怪一声,将一边的柳眉向上轻挑,纤细柔荑捂住涓涓冒血的左臂,这人足尖稍稍点地,便轻而易举的跃上了竹梢。

这是符离镇第二次丢失宝物了。

盗王名号一出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各路盗匪都自诩盗王来招摇撞骗,镇上百姓苦不堪言,唯有官府压制才使得风波平息。一晃三年又过,那位真正的盗王又重出江湖了。

有传闻道,盗王的面容变幻莫测,拥有一张似祸国殃民的倾城面容,专摄他人的心魂,武功极强却又喜辣手摧花,过处尸骸满地,一旦见到貌美之人更是嫉妒心作祟,恨不得将其剥筋去骨。

没有人知道,这位传说号称惊世美人的花魁,居然正是盗王假扮的,而且……还是个男人。

方才蚀月宗的人接到悬赏令,内容是抓到盗窃镇派之宝的花魁。

逃亡途中,那位盗王向身后放眼遥遥望去,月蚀宗的玄衣人的轻功着实了得,他们提着暗纹飞镖,对自己穷追不舍。

唤作花魁的周亦行眉头深锁,他侧身避过三道回旋镖,飞镖尖利的啸声几近刺穿耳膜,他内心默想道:

“怎么恁地阴魂不散,真是扰了小爷我的兴致。”

玄衣男子的手臂上蜿蜒着一条骇人的毒蝎,他将刀尖向前面一递,厉声诘问道:

“速速把宝物交出来!我等姑且留你个全尸,兴许还能对你的种种劣迹既往不咎,再让你在醉花楼赎身。否则,休怪我们月蚀宗的人让你枉作刀下冤魂!”

说得倒是轻巧呢,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周亦行在一段树枝上站定,他将双眉舒展,下眼睑上的一颗美人痣显得分外轻佻。

周亦行手中轻颠九连司南,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他掐尖了音嗓挑衅道:

“你诓谁呢,死了的话我还赎身个什么劲?我待在这里自在的很,赎身不赎身的不劳就贵派费心了。”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玄衣男子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

“那我好怕哦。”周亦行挑衅笑道。

此言一发,血腥气味便从肺腑直冲鼻腔,周亦行只觉得自己的背部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凉意便顺着脸颊猛烈的席卷而来,他的嘴角溢出一注殷红血注。

他没有理会背后传来的灼痛,而是正了正脸上的假面,这顺手一摸不要紧,倒是看到一手殷红。周亦行的脸色一阴。

原来是玄衣男子撇出的飞镖扎透了脸上的假面,直接划过他本来的脸上,差一点便可见阴森的颧骨。

亏他不是大麻袋,否则非得被这一镖扎瘪了不可。

“臭男人,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周亦行指尖抚过那张假皮面,皮面下的伤痕让他好一阵心疼,他掐着嗓子,悻悻然:“别人都是掷千金要换卿卿笑。你这人倒好,反要我倒贴本金给你哭。”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闻者暗讽,“我等只是奉命办事,从不觊觎美色。”

“那不如你赔我一张新脸皮吧。”周亦行嚣张笑着。

说时迟那时快,周亦行顺势揪下身侧的几片竹叶,运丹田内的真气将竹叶竭力向身后掷出,一瞬间竹林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空气发出刺耳的低鸣,竹叶的威力竟不比飞镖逊色半分!

不幸脸上挂彩的玄衣男子单指接过那片柳叶,打量周亦行良久,忽然眼底一黯。

“怎么不动手?被我吓怕了?”周亦行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不是花魁。”玄衣男子用两指捏碎柳叶,竹叶下的阴翳中他抬眼看去,眼底尽是寒意,他回答道:

“据我所知,花魁柳清清本人并不是左利手。”

听到这话,周亦行顿时慌了神。

完了,露馅了。

自己只是逞一时之快就换了左手出招,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快就被识破,周亦行二话不说撒腿就开溜。

两侧山头窸窸窣窣地响起声来。

周亦行抬头时忽然发现对方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根本狡辩不成。看到四方山上攒动的人头,他心叫一声不好,话语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偷镇派之宝!”

周亦行惊慌失措地拔足而去,也不顾自己方才刻意伪装的形象:

“你管我什么人!反正不是你的人。”

是男声。玄衣男子一怔,遽然感觉声音熟悉:

“你是周——”

狂奔的周亦行不由得放慢了步调:“小爷儿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疏影派掌门周亦行是也。”

玄衣男子擦掉脸上的血痕,乜斜一眼对方,不由得嗤笑道:

“疏影派?我还以为真是花魁柳清清,原来是个不入流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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