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话外都指昭昭和沈羽有些什么,是他贺容予想棒打鸳鸯。
贺容予更为不悦,横眉冷笑道:“倒不知侯爷几时好做媒。这上京城里的媒婆只怕要惶恐不安了,谁敢和王爷抢生意呢?”
“听闻那位沈大人与侯爷颇有渊源,想必侯爷能与他说几句话。便请侯爷代为转告,人贵有自知之明。”贺容予勾唇,“以及,吾妹昭昭与我相依为命,自然一切仰仗我这个兄长。”
镇南侯反问一句:“哦?是本侯僭越了。不过三小姐风华无双,不知中州王对于妹婿人选有何见解?”
“不劳侯爷费心,怕给侯爷再添几分风霜。”贺容予说完这句,加快了步子,拉开与镇南侯的距离。
镇南侯看着贺容予背影,提高了些音量问道:“莫不是中州王养三小姐,是为了自己?”
他在故意激怒贺容予。
前面的背影没有停顿,并不理睬他的挑衅,很快消失在路口。
赵承泽收回视线,冷冷笑了声。
当权者最忌讳太过重视某些东西,尤其是重视感情。那只会成为明显的软肋,拖自己后腿。
他吩咐身边随从:“等十九,备份大礼送去中州王府上。”
随从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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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的叶子沐浴过几回朝阳,眨眼便是十九这日。笄礼是女子一生最盛大的日子之一。
中州王府一大早便已经忙里忙外,招呼宾客。尽管早就准备好,但毕竟是这么盛大的日子,不能出一点差错,因此每个人都很紧张,手脚干净利落。
昭昭在房里洗漱,要穿的衣裳是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们一起缝制了三个月才制成的留仙裙。留仙裙已经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只待笄礼开始后,为她穿上。
昭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长大了。
今日的宾客们众多,上至天子、公主、太后,朝中诸多重臣,世家贵族……浩浩荡荡将中州王府填满。
贺容予就是要一场声势浩大的笄礼。
昭昭被婢女们搀扶着走出来,面朝香案在蒲团上跪坐,一头青丝垂落肩侧。待梳好头,昭昭起身,朝上座的老夫人跪拜,而后由太后为她戴笄。
众人只看见那支簪子光彩夺目,雍容华贵,叫人好不艳羡。
太后将她扶起,笑道:“恭喜昭昭长大成人。”
“多谢太后娘娘。”
很快众人便发现,何止簪子,她那身衣裳也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夺目璀璨。
直到许多年后,提起那一日贺三小姐的笄礼,仍是震撼人心的。
待全部礼成,宾客们尽数退去,繁华落尽。昭昭才站在廊下,转了个圈,问贺容予:“二哥,我好看吗?”
贺容予笑:“好看。”
昭昭亦笑,正色朝贺容予行拜礼:“多谢二哥。”
倘若没有贺容予,她都不见得能长大,更何况今天这样的盛况?
“二哥,我长大了。”昭昭抬起头来,看向贺容予。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可以放肆地高兴,而另一种喜悦被夹杂其中,应当也很难以察觉。
她放肆地看着贺容予。
直到许久之后,被人一语道破。
——是么?一看便知了。
贺容予背过手,朝她温柔地笑:“恭喜。”
她还有些话没说,她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所以……
但是这话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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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笄礼后,提亲的人纷沓而至。其中有一些是奔着昭昭的美貌,另一些则是奔着贺容予的权力……不论是哪种,贺容予通通回绝。
理由一概是:
吾妹年轻尚轻,暂且没有议亲的打算。
他明白这么说了,才绝了那些人的念头。
六合楼的雅间里,仁慧正和昭昭说着她笄礼的事。她羡慕得不得了,语气激动又夸张。
“我当时笄礼……”
昭昭抿着茶水,心里忍不住地高兴。因为这是二哥替他操办的。
这世上,只有二哥会对她这么好。而二哥,也只对她这么好。
她捧着杯,情不自禁地笑。
仁慧哎了声,促狭地看她:“昭昭,你方才在笑什么?”
她还以为有八卦趣闻可听,结果答案仍旧是关于贺容予。
我二哥。我二哥。我二哥。
仁慧认识昭昭这么多年,从她嘴里听见最多的三个字,便是这三个。
可想起那场令她羡慕到牙酸的笄礼,她又觉得,能理解昭昭。倘若她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她指定能每天挂在嘴边上,三句不离。
今日六合楼添了好些新茶,昭昭和仁慧尽数点了,一杯一杯地品。看着这些茶,昭昭想起自己上回干的事儿,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她小声地说起。
“上回,我去找李家姑娘,她的茶道颇有造诣,你也知道。我说……”她讲事情老实交代,不过隐去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仁慧咋舌:“然后呢?你二哥发现了吗?”
昭昭点头,她知道云芽虽是她的婢女,但最听的,是二哥的话。二哥每隔一些时日,会问起云芽关于她的事情,云芽会一五一十地向二哥汇报她做了些什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