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网络流传一段几分钟的视频。
视频中,两男子街头大打出手,几十秒后,一男子倒地,片刻后,第三位男子前来查看,场面一度混乱。
评论区里全都是对倒地男子的同情和其他两名男子的口诛笔伐。
又过了会儿,有营销号揭露了倒地的那名男子的身份。
逃税漏税,挪用公款,聚众斗殴,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
霎时间,舆论逆转。
晏渡和陈定珂反倒成了扫黑除恶的英雄。
另一边,晏渡挂了学校里打来的问候电话。
他纤细的两指轻叩桌面,朝陈定珂道:“谢了。”
陈定珂无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他:“下次我可不想被你当成工具人挡枪。”
晏渡耸耸肩,清瘦的骨骼在衬衫下起伏,他弯唇勾笑:“没有下次了。”
作为道谢,晏渡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要吃——”
借着机会,陈定珂正准备狠狠坑骗晏渡一把,但突然打来的电话让他忘了刚才想说什么。
电话铃声还在响。
陈定珂把手机递到晏渡面前,给晏渡看来电提示上的号码,他轻啧了一声,厌恶地皱眉:
“你自己的事别让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接吧,别说我在。”
晏渡朝旁边挪身,和陈定珂撇清关系。
嘲讽归嘲讽。
但陈定珂依旧接通电话,听筒那边说了晏渡什么没听清,只看到陈定珂无奈地摇头,连声说了几遍:
“晏渡不在我这儿。”
“嗯嗯,他很好,非常好。”
“我不知道晏渡在哪儿,知道会联系你的。”
挂了电话后,晏渡语气淡然:“这种电话,你直接挂了就行。”
陈定珂怒瞪晏渡一眼:“我不敢,万一她再寻死觅活怎么办?她上一次闹割腕自杀,差一点人就没了。”
“你是没见过她爹那副样子,恨不得直接把我逮进去蹲号子。”
晏渡没理,反而打趣道:“你见过她爸?”
“上次我表弟犯了点事,找他爸帮忙进去捞人,那官威啧啧啧。”
晏渡笑:“真是表弟?”
陈定珂暗讽:“不是表的难道直接告诉外人是情妇生的?”
他忍不住继续追问:“上次周亭月去你们学校的时候你跟她说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要死要活的?”
晏渡垂眸,冷眼扫过:“你去问她呗。”
“啧,小气。”
陈定珂没骨头似的陷在沙发里,百无聊赖间,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两指夹根烟正往嘴里递,倏地晏渡猛地伸手,把他手里的烟打落在地。
“你有病啊?”他怒骂。
晏渡一本正经:“滚出去抽,室内别抽烟。”
“抽根烟怎么了?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陈定珂不服气,从地上把烟捡起,拍拍灰,继续往嘴里送。
晏渡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时钟。
“待会儿周棠就回来了。”
“到做饭的时间点了。”
陈定珂呛了口烟在喉咙里,闷得难受,捂着胸口咳嗽好几声,熏出一口闷气,吐了一大团烟圈出来后才舒缓:“你说的请我吃饭就是在家吃?”
“嗯。”
陈定珂怒骂:“你他妈家庭主夫?天天在家烧火做饭?”
“没办法,周棠肠胃不好,吃外面的东西容易拉肚子。”
片刻后,晏渡去厨房忙活。
锅碗瓢盆的声音哐当作响,择菜炒菜动作熟练,完全看不出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
陈定珂看得愣了愣,直到烟蒂掉落,灼得他胳膊被烫得一抖,他反应过来。
“你他妈还会做饭?”
“你以为我离家住了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么清淡,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晏渡漠然:“周棠不吃辣。”
周棠回来的时候,一推开门,厨房里叽叽喳喳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定珂率先从厨房里钻出来,热情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周棠尴尬地挥了挥手和他打招呼,她望了眼在厨房里的晏渡和陈定珂,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定珂搭话。
几声客套性地招呼,周棠楞楞地走回房间关了卧室门。
陈定珂似乎还有话想说,但被晏渡拎着他衣领把他拽了回来,他语气生冷:“帮我择菜。”
“你不是很牛逼吗?什么事情都自己来。”
厨房里的油烟味越来越大,晏渡掩唇,声音有点闷:
“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她独处。”
“……”
等到晏渡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
色香味俱全,饭菜色泽金黄,荤素搭配,几把小葱花绿油油的点缀,看上去很有食欲。
只是——陈定珂咽了咽口水,问:
“你怎么没问我喜欢吃什么?”
“管我屁事,爱吃不吃。”
……
本是三人的饭局。
但吃到一半,周棠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质问晏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