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浥尘遇见老鼠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怎么不会被吓一大跳,要是把周澄野搞到这里来,他肯定反应得比自己还激烈。之前高中的时候,班里进了一只小老鼠,从周澄野脚边跑过去,吓得他像是装上了火箭,一下窜到课桌上站着。
来到客厅,祝星澜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老鼠。
“在那!”江浥尘大声说道,用手指着大门处。
那老鼠长得真肥,尾巴又粗又长,胡须一抖一抖的,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祝星澜面不改色,抄起一根板凳就薅上去,吓得肥老鼠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江浥尘看得目瞪口呆,然后肃然起敬,将祝星澜视作女侠。
他竖着大拇指,一脸佩服,“女侠,你居然不怕老鼠!”
“有什么好怕的。”祝星澜放下凳子,拍拍手,“等会儿我给你拿两包老鼠药,你沿着墙边撒一圈。”
江浥尘连连点头,却仍是心有余悸:“要是毒不死它,它晚上不会爬到我床上吧?”
“那你再在我们家睡一晚吧。”她往外走,“我去找贺大娘借一下他们家的猫,他们家的猫抓老鼠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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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杂物搬出来后,祝星澜带着江浥尘去住在村头的贺大娘家借猫。
打交道的事情自然是归祝星澜的。
江浥尘站在不远处,将路上的石子一颗一颗踢进小溪里,时不时望望她。
她正和贺大娘亲切交谈,说着他听不懂的吴侬软语。
江浥尘咬着腮帮子,又将一颗石子踢进小溪里。一抬头,祝星澜眉梢带笑,一手抱着一只蓝色瞳孔的白猫,一手提着贺大娘托她缝补的衣物,朝自己慢慢走来。
身后便是傍晚渐变色的天空,枝叶伴随着晚风翩翩起舞。
心中仿佛是石子落入溪流中,跳得扑通扑通的。
江浥尘接过她手中的一袋衣服,低下头,见猫咪在她怀中亲昵地蹭了蹭,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它叫白糖。”祝星澜介绍道,没察觉到他眼中的一抹炙热,“抓老鼠特别厉害。”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顺着皮毛抚了抚,皮毛光滑柔顺。白糖感觉很舒服,闭着眼睛,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
回到院子,祝星澜将白糖放进屋内,然后和江浥尘一起沿着墙角撒了一圈老鼠药。
完事后,关上了门。
江浥尘又在祝星澜的阁楼上打起了地铺。
屋外仍是一片虫鸣。他穿着黑色的短袖,侧躺在地上,划着手机屏幕。
周澄野:[你丫的到美国没有?也不发条消息。]
在京北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去美国留学了,除了他亲爸。
屏幕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眼睫垂落一片阴影:[没到,飞机坠太平洋里面了。]
周澄野:[流汗/jpg,我给你说,前几天我跟我爸去电视台,遇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
[哦,管我屁事,拜拜。]
他见怪不怪,将手机倒扣在枕头边,不管周澄野发的消息。翻了个身,屏风还没移过来,目光刚好落在祝星澜身上。
她坐在床边,低眸仔细地缝补着衣服,熟稔地穿针走线。阁楼的灯光有些昏暗,落在她身上,却有种恬淡朦胧的美感。
感觉到江浥尘的目光,祝星澜揉着眼抬起头,声音很轻,“怎么?灯光太亮,让你睡不着吗?那我明天再缝吧。”
“没有。”江浥尘拿着手机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这光太暗了。”
手机的手电筒照得她指尖透亮发白。
“没关系,你不用帮我照着,我看得见。”
“灯光太暗了对眼睛不好。”他往前挪了挪,“我给你照着,你缝。”
祝星澜轻轻颔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继续低眸。细针带着丝线不紧不慢地穿过,针脚很细,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缝补后的纹理的。挑出最后一针,收尾打结,用剪刀剪去多余的线头,原本开线的衣服就补好了。
江浥尘:“你手真巧。”
“还好啦,都是外婆教我的。”她将贺大娘的衣物装进袋子里,“对了,把你的白衬衣拿过来吧,我帮你补好。”
江浥尘转身拿过放在枕头边的白衬衣,被货架划出的口子清晰可见,递到她手中。
她双手拿起衬衣,稍稍举起,轻抖了一下。一个圆柱体的东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滚到江浥尘旁边。
是口红糖。
江浥尘捡起,打开盖子拧出糖体,含在嘴里,继续举着手机,支支吾吾地说:“这糖还是挺好吃的。”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将一根白线穿过针孔,然后打了个结,“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还被你震惊到了。请你来我们家吃饭,还担心你吃不惯。”
“为什么啊?”他有些不解,口红糖抵在腮帮子上,像只仓鼠。
“很少有城里人搬到我们这里来。听镇长说,你还是京北人,家境很好。”
“家境好跟我没关系。”他戳着自己的腮帮子,皱起好看的眉头,又想起他亲爸干的事情,以及他大伯、二伯想给他制造点意外,“京北人又怎么样,还不是长着一个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