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月, 正是莺飞草长之际。
西南的天已经带着些热意,微风和煦,阳光算不上灼热, 在等人高疯长的野草内也让人心烦意乱。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少女的声音因为拔高而尖细, 除了惊走几只胆小的飞鸟之外,别无用处。
“行了行了, 别叫了, 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们这种来找东西的人, 怎么会有人来啊。”
身穿蓝衣的少年一边用剑割着杂草一边说,他清理出来一大片空地, 身旁的青衣少年默默在边缘洒上雄黄粉等驱虫药粉。
“曲梓珩!你别嫌弃我办法不管用,万一有什么猎户听到了能来帮帮我们呢?”
严亦萱愤愤, 心道倒霉。
“萱萱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这里都没有路,如果有猎户不会没有痕迹, ”拿着折扇的少年扇了扇风说,看见青衣少年还在洒药粉一阵心疼, “青寻你洒少点,别一会儿没到蛇窟就用完了。”
“我们现在连方位都分辨不了,怎么找位置,连标志性的建筑都看不见。”
严亦萱展开手里的地图,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会儿, 但是看着旁边比她还要高的野草, 忍不住叹气。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几个人连忙退回了清理出来的小圈内。
一条又一条两个拇指粗细的蛇从草里钻出, 因为边缘的雄黄而没有靠近, 来回打转。
这场面他们刚刚已经经历了一次, 正在费力开路的时候,蛇缠上了严亦萱的脚往上爬,她连忙用剑砍断却发现他们落脚的地方粗壮的草叶上都是蛇,加上不好辨别方向,他们才临时停了下来。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几条细蛇自然不害怕,但成百条蛇和不知名的虫子,足够让他们头皮发麻。
青寻收起药粉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曲梓珩将一些草和枯枝堆到了空地中央,说:“天就快黑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再找方向,我沿途做了标记,就算找不到蛇窟,我们也能回去。”
严亦萱笑眯眯:“看不出来你还是有靠谱的时候嘛。”
曲梓珩吹了吹刘海,帅气地合上剑,昂了昂下巴说:“我可不是姜大少爷。”
姜彦摇着折扇悠悠地说:“这种辛苦活当然不用本少爷亲自做。”
青寻早就习惯了同伴们的拌嘴,将饼子掰成几份分给他们。
天很快就黑了,冷风吹在密密的野草上,影子摇晃,为夜里平添几分寒意。
为了避免火散开,火堆小小地聚在中央,少年少女们围坐在旁边打瞌睡。
有什么细微的声音,通过风声吹进了人的耳朵里。
姜彦睁开眼,有些迟疑地问:“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像是铃铛声?”
曲梓珩和青寻都摇了摇头,严亦萱仔细听了听,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类似于那种铃铛碰撞的声响,我娘曾有个钗子,流苏上缀着小小金铃,碰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声音。”
其他三个人因为严亦萱的话打起了精神,曲梓珩面上带上喜意,道:“有这种声音,说不定有人!也许我们能找到向导呢!”
姜大少有些无语这位朋友的乐观,荒山野岭,谁家戴珠钗的女子会在这里出现,就算有,也可能是魔教中人。
在全神贯注下,比起铃铛声,四人听见了更熟悉的声音。
蛇鳞游动蹭过草丛的声音,太过密集以至于发出较大的声响,草晃动的更加厉害。
“药粉怎么会这么快失效?”
青寻皱眉,疑惑地看着周边。
“铃铛声,我也听见了,还有脚步声!”曲梓珩眼眸一亮,大声呼喊,“前面是不是有人路过,能来帮帮忙吗?”
严亦萱嘀咕:“白天不还说我喊没用吗,自己还不是喊上了。”
脚步声在夜里清晰了些,草丛已经停止了晃动,青寻注意到那些蛇居然都退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和同伴说这个发现,便看见了拨草走过来的人。
一前一后有两人,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衣的青年,他的容貌极盛,在这杂乱的野外有种不似真人之感。
后面一位穿着青白色衣袍,袖口领边绣着竹叶,显得温和斯文,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眼上蒙着的白绸,应是双眼有疾。
这两人便是赶来西南的林织与戚禾,昨日他们快马抵达了据说有戚横断出没的山坳,可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汇报消息的人早就进山寻找,但因为这里地形复杂,加上野草蔓生,林子过密,并没有什么收获。
看见戚横断的人叫他老疯子,说他神智不清醒,几年前出现在了这里,像是山里的野人,有时候会出来抢东西吃,头发胡须挡住了脸,他们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在找他的刀,但他们从没在他的身上见过他的刀。
林织的人没有走太深寻找就退回来了,因为在山坳的另一边,是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草堆,内里有很多虫蛇,蛇尤其多。
林织打算带戚禾来看看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痕迹,深入没多久,就嗅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的焚烧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