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到周野渡,忙道:“煜王殿下。”
周野渡耸耸肩,“大周朝小皇子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
话说时,周芒洲已经无视其他人,抱着酒葫芦霸气侧漏歪歪扭扭地往怀幽园去了。
怀幽园便是邵风在皇城暂居的住处,毗邻麟王府,出门走上一刻钟便到。
醉酒的周芒洲又怎耐烦走这么长时间,骑马又犯不着,灵光一闪,往后院走去。
“殿下,您不去世子那里了?”侍卫见主子回心转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谁说不去?”周芒洲气冲冲,“我要去。”
侍卫原想着这位小皇子应当是晕头转向了,闹腾一阵也就完了,谁承想,周芒洲七拐八绕后来到了一堵墙前。
这堵墙的另一边,便是怀幽园。
侍卫赶忙阻止道:“殿下不可!”
堂堂皇子,半夜翻墙到一个臣子家里算什么事?
周芒洲仰头看墙,有点高,现在的他爬不上去,便命令道:“你们两个跪在这里。”
这是要踩着侍卫的肩膀翻墙了,“殿下……”
“跪下!”
“……”
片刻后,周芒洲爬上了墙,侍卫生怕主子摔着,忙说:“殿下您稍等,属下这就过去。”
周芒洲便骑在墙上等,过了会儿,侍卫翻过墙,如法炮制跪在地上,给周芒洲垫脚。饶是如此,落地的周芒洲仍是差点崴了脚。
他还不准别人扶,“我自己能走……能走,你们别跟着了,我自己去找邵风。”
“殿下……”
“走开,别打扰我好事。”
“……”
小皇子,终于要长大了吗?
周芒洲在前面走,侍卫远远跟着,他愣是没发现。
怀幽园不大,景致清幽,一路走去没什么人。伺候在这宅园的,只有两个侍卫,七八个仆婢,比起麟王府差的一星半点。
草木的辛香在夜色中蒸腾,周芒洲更觉脑子昏昏,也没找到半个人影问路,他就自己瞎走。
还真给他误打误撞着了,池塘月色,有个月白的人影在亭边纳凉,不时撒一把鱼食在水中,跃动红鲤便争相抢夺,水面激荡出细碎波光。
周芒洲停下脚步,仔细辨认:“邵风?”
男人便抬起头来,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走出亭子,“小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我翻墙过来的。”周芒洲以为他在问自己怎么过来的。
邵风走过去,“殿下喝酒了?”
周芒洲歪歪扭扭走上曲折的水上木桥,“就一点嘛。这个可好喝了,你也尝尝……”
邵风陡然加快脚步。
周芒洲还疑惑,桥怎么歪了,邵风也歪了,直到落进水里,他才明白过来,是他自己歪了。
“殿下!”是侍卫的呼声。
周芒洲在水里扑腾两下,便被托了起来,浮出水面。但因醉酒,还是呛了一口水,他划动四肢,“我的酒!”
酒葫芦飘到了一丈之外,邵风只得托着他往前游,展臂够到酒葫芦。周芒洲高兴了,由着邵风带他游到岸边。
从水里出来,周芒洲站都站不直,就把酒葫芦怼邵风怀里,“这个,赏你。”
邵风望着湿漉漉的少年,“谢殿下。”
周芒洲噘嘴:“你不问我为何赏你?”然后自问自答,“你送的玉枕,我很喜欢。”
邵风弯起唇角,“殿下喜欢就好。”又说,“殿下衣服湿了,去换一身吧。”
周芒洲点点头,打了一个喷嚏。
便是酷暑天,夜间的池水依然沁骨凉。周芒洲不光脸颊酡红,鼻尖也红了,抬起乌溜溜的眼睛说:“我困了。”
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向来到点就睡觉,作息规律,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通宵达旦,不然第二日精神不济,就没法玩了。
十五岁的周芒洲脸上稚气未脱,带着一点婴儿肥,嗓音清泉般甘甜,让人听了不自觉地心软。
“殿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睡。”邵风声音低低的,衣服沾着荷花的柔香,教人放下心防。
“那,那我回去了。”周芒洲歪七竖八地站起来,四肢就跟面条似的,根本伸不直。
邵风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来,“殿下,失礼了。”
周芒洲靠在他怀里,眼睛睁大,仿若有星星在其中闪烁,“……你、你放肆。”
然后补充一句:“我准你放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邵风唇角微翘,笑意一闪而过。
至于酒葫芦,被忘在了原地,谁都没想起来。
这么一抱,周芒洲又不怎么困了,扯乱邵风的衣服,“穿那么多干嘛?热不热?”
“不热。”
“我看着热。”醉酒的人别指望他多讲理。
周芒洲扒开邵风的衣襟,忽而目光微凝,借着月色凑近细看锁骨,“你这里……”
“什么?”邵风全不在意他的动手动脚。
“有一颗痣!”
“嗯。”
“一颗红色的痣!”
“嗯。”
“你居然长了一颗美人痣!”
“这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