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就见他微微低下身子,把挽挽抱上沙发,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穿上那双拖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江颂有点愣住,心中的愧疚还有那快要超越她理智的情感,在向心头喷涌着。
阿九揉了揉挽挽的小脚,温柔的开口,“现在天气变凉了,挽挽不可以再光着脚了哦。”
挽挽认真的点点头,很乖。
阿九说完,又把挽挽放下来,把她的平板递给她,“挽挽去玩一会儿吧,让叔叔和妈妈说话好不好。”
挽挽小眼睛里有点失落,那是江颂很少在她脸上看到的情感。
这家伙从小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满足,除了她从来没有人‘忤逆’这位小公主,基本都是顺着她来。
所以也养成了她一些骄纵的怪毛病。
但这次,小家伙显然很不乐意,但是也并没有顶嘴和闹脾气。
要是以前,早就撒泼打滚哭唧唧三连,要江颂满足她的想法了。
但是这次不仅没有,还可怜兮兮的点点头转身,乖乖的抱着平板离开,还时不时回头看江颂一眼。
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妈咪求你了,你一定要把这个叔叔留下来啊’。
江颂对她笑笑,但并没有说话。
阿九重新坐在她身边,坐下时带起一阵凉风,江颂这才感觉到,天气确实在变凉快,自己都忘了给邢司爵找块毛毯裹一下。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准备起身。
却被阿九拉住了,“等等。”
手肘处被阿九拉住的地方,有些炽热,江颂顿了下,然后看着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
阿九以为自己冒昧了,所以感觉收回手,低着头说,“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江颂刚才顿住,其实倒也不是感觉被冒犯。
而是在他牵住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哦,好。”江颂坐下,看着他,等待他说话。
她以为他要说些,请求他能够留下来的话。
毕竟这样一个孑然一身,乜有依靠,还对自己来说有救命之恩的人。
但凡他稍微卖卖惨,装可怜,或者用道德来钳制她,江颂肯定是会让她留下的。
但是,意外的是阿九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说难道去做。
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银行卡。
他低着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价值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作为一个陌生人,我的出现太巧,也太奇怪,但是我现在确实难以启齿的有个请求,所以,我能不能算寄宿在这里,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就离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留的,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
他说着的时候,十分诚恳也很直接。
不知道他太会说,还是自己内心攻略成功,江颂当即就决定留下他了。
即使这件事后续她想起来,还是觉得疑点重重,并且后怕。
但,现下。
江颂站起身来,离开沙发。
阿九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还是垂着头,没有看。
江颂往楼上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二楼最左边的那个,是客房,没有人住过,但是床单被套都是新的,这几天你可以住在那里,我现在去帮你拿一条毛毯,我会让我的助理松一点男士的生活用品过来。”
说完,直接上了二楼。
走进房间里,江颂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么刺激的一件事。
她向来都是疑心很重的人,因为失忆的原因。
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家庭,尤其是在她的宝贝女儿身上。
但这一次,希望,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她管不了别的了。
只希望将心比心,能结实到善缘。
江颂给送衣服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不必过来了,转而给林拉拉打了个电话,让她买一些男士的洗漱用品,还有衣服,送到别墅来。
助理知道的事情太多,林拉拉还是新人,没有什么心眼,所以江颂放心让她来。
因为阿九的身份特殊,江颂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最近这几天暂时不要回别墅。
连保姆清洁,都给他们带薪放假了。
而当大家追问起来为什么不要来的时候。
江颂只说想和挽挽两个人单独待一会儿,磨合一下母女感情。
最近的单子只接了林花一个,所以除了温如烟不知所踪,余下的人其实很闲,江颂特意给大家安排了夏威夷的度假。
美其名曰好好放个假。
虽然大家对这件事抱有怀疑,但是一年忙到头了,想休息的心大过一点了。
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江颂拿着毯子缓缓走了下去。
就见阿九正带着挽挽在玩芭比娃娃。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看见阿九和挽挽在一起做某些事情,总是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似乎依她对人的防备,在看见阿九的时候,却意外的觉得熟悉,甚至亲切。
这让江颂都怀疑,他们俩俩是不是在没有失忆的时候见过。
但是阿九看向她的眼神很纯,那是一种未经世事,没有心机的纯与白。
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