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凤咬着牙齿不说话。
赵远庆心里面不高兴:“咱们都比不上隔壁的,你看看隔壁,分家了之后,吃香的喝辣的,今天炒个猪肺,明天又来只野山鸡。”
“咱们家日子过得比他们好,粮食也够吃,怎么吃一顿肉,还要等到过年过节?”
陈玉芬:“行了行了,他们就两个人,没有孩子,这辈子就孤寡的两个人了,没有负担,肯定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们两个人能跟他们比?你们以后是有儿子的,能像他们那样大吃大喝?你们现在大吃大喝了,以后你们的孩子怎么办?不要吃了?”
赵远庆不说话了。
吴美凤默默的吃着饭,心里面苦涩。
孩子?
赵远庆这辈子还能有孩子?
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能当什么男人?吃完饭之后,吴美凤就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她心里面还想着刚刚陈玉芬说的话。
陈玉芬倒是巴望自己有孙子,问题是,赵远庆不能生,还谈什么以后。
吴美凤又想到了赵大河,那个身体健壮的男人。
想到那个男人,吴美凤再看到赵远庆,眼底一片阴郁。
知道赵远庆不能生养,晚上睡觉,吴美凤没有再跟赵远庆亲热。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赵远庆的胳膊,都十分的嫌弃。
这天晚上,叶知秋敞开肚子,狠狠地大吃一顿。
吃得肚子都撑了,她才放下筷子。
桌子上面还有一大堆肉,叶知秋是看来越心疼,说赵远峰不应该宰杀两只野山鸡,现在吃不完多浪费。
赵远峰就说,吃不完的野山鸡,热一热,留到明天还可以吃。
赵家村周边都是山,晚上冷,这些肉置放一个晚上,就算是馊了,也还是能吃的。
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平时馊了的东西,也不是没吃过。
话是这么说,叶知秋还是心疼。
洗完澡之后,她跟赵远峰说,他们不能整日这么无所事事的,必须要找点事情做。
赵远峰也洗好澡了,这会儿在房间里面,听到叶知秋想做事情,就问她想做什么?
种田种地肯定是不行,村子里面谁家都稀罕田地,哪里肯租田租地给他们种庄稼。
叶知秋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
她要是会做吃的,手艺好,能做点吃的到公社上面去卖。
问题是,她没有这个手艺。
赵远峰倒是有手艺,但,就赵远峰这样高冷的男人,愿意做吃的带到公社上面去卖?
肯定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叶知秋就只能再想其他的。
躺到床上睡觉的时候,叶知秋听不到隔壁说话的声音,脑袋里面就开始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
她要做点什么呢?
能做什么呢?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的脑袋里面挥之不去,以至于她到后半夜才睡得着。
第二天醒来,叶知秋的精神不太好,两只眼睛周边黑黑的,跟熊猫一样。
赵远峰看了叶知秋好几次,每一次看她两只眼睛周边的黑眼圈,眼底好似都有淡淡的笑意。
赵铁龙养的蚕到五龄了,蚕虫吃得多起来。
原本还能出门偷懒的赵远庆,以及在家做一点家务的吴美凤,也要跟着去地里面采桑叶。
桑叶是没有嫁接过的,叶子又薄又小,一家四口人,一个早上一人能够采满一麻袋,已经很不错了。
大夏天的,天气炎热,顶着大太阳在桑地里面钻来钻去,吴美凤心里面满是怨气。
每天累死累活的采完桑叶,回到家还要做饭洗衣服那些,她就接近崩溃。
好在,五龄蚕吃够五天,也就开始结茧了。
蚕开始结茧,是陈玉芬最高兴的时候,说明这一批蚕,是铁定不会再生病,铁定能够卖到钱了。
在家忙了一天时间,把地面的蚕全部捡到架子上面去放,陈玉芬看着那些蚕摇头晃脑的吐丝结茧,心中实在是高兴。
以至于她走在村子里面,看到人就问对方家里的蚕几龄了?准备结茧了没有。
对方回答了陈玉芬的问题,然后又问陈玉芬家里的蚕养得如何。
陈玉芬就十分得意的跟对方说:“我们这一次养的蚕,可好了,没有多少死的,这一次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对方羡慕的道:“你们家运气好,今年肯定能够大赚一笔。一批能卖个七八十块钱,一年下来你们家也有七八百了。”
上半年能养五批蚕,已经是最多的了。
养完这五批蚕,桑树要重新砍掉,让它们长出新的叶子。到了下半年,桑树长得好的话能养个五批蚕,长得不好,最多养四批,天气就冷下来了。
天一冷,桑树不发芽,那些叶子也会发黄。再有就是,天冷之后,蚕到了五龄,吃个十天八天也不会结茧,那就麻烦了。
村子里面的女人问陈玉芬:“去年你们家赚了多少钱?我看着你们家养的蚕,没有生病,每一批都结茧了。”
陈玉芬咳了一声,说:“去年哪里能赚到多少钱啊?就算是赚到了,也不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