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掌,楼兰吕氏宗主吕央禾的独门秘术。
林天羽彻底被惊到了:“你、你是说,那个黑衣人是被吕宗主打伤的?”
“这世上,我真寻不出第二个会明阳掌的了。况且,满身箭痕,不是吕氏所为又是何人。我试探过了,黑衣人修为并不低,能被明阳掌命中要害,要么是他甘受此举,要么是他无力反抗。但若此人真是三少,他被吕宗主打伤,为何不光明正大回到朝山找宗主理论,而是选择小路偷偷摸摸回来,还暗中让人治伤?三少定是认得我的,也知晓我精通医术,我依稀记得,那时他拉住我的衣袖,说只有我能救他。定是觉得陈家医术精绝,其他人不靠谱,只有我愚钝,不会把他捅出去。”
这时,前方的林亦辰停下了步子,他眉目依稀,令人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两人望着他憋了半晌,这才开口:“两月来,兄长改用左手端茶倒水,我在之时,他从不写字执剑。而且,也不爱多言。”
林天羽目光一凛,转头问于文君道:“黑衣人多高?是圆是扁?”
“身高八尺,身形偏瘦。”
林天羽突然想到一条:“你难道,没趁他昏迷摘他蒙面么?”
于文君耸肩摊手:“不是貌美女子,我为何要摘?”
林天羽登时语塞,他怎么忘记了于文君这厮的德行了呢。思量片刻,他仍不死心,又问道:“你听他声音如何?”
“不如何,”于文君摇摇头,又道,“他声带受损,音色有异。”
不喜多语……声带受损……
林天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不必问了,”谈到这等事情,林亦辰从来都是逃避,今日却从容的很,他将手中的伏羲扇一合,对二人道,“我已经知晓事情的原委了。”
葑樾山果然如传闻一般,杂草丛生,荒无人烟。一会儿是半人高的野草地,一会儿是寸步难行的荆棘丛,一会儿是无从踏脚的崎岖山石地。被封了灵脉,走山路不免吃力些。林亦辰对这山路再熟悉不过,林天羽在他历练之时经常来这里看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唯独于文君,委实是没来过这种没有人烟火气的地方,放眼一望,各种奇形怪状又具有杀伤力的植物随处可见。
两个时辰后,行过七弯八绕的山路,三人抵达晶石地。四色晶石在山洞里发出变幻莫测的浅色光芒,可以感受到的,是股股浓郁的灵气。洞外赫然是一座上等的紫木屋,绿藤蔓上屋檐,杂草成林,无从踏脚,林亦辰不知何时退到了两人身后,没有动作。林天羽一马当先,挥剑狂砍,一脚一脚连飞带跳奔向大门,经他这么一摆弄,倒是开出一条路来。于文君看的是目瞪口呆,直至林亦辰绕开她向前而去,她才懵懵地跟了上去。
林天羽推门而入,一股尘气扑鼻而来。五间小屋陈设简单,一间厨房,四间卧房,十分简陋。
晚间,各屋清扫干净,林亦辰坐于一方案前,于文君抱着满怀刚采回来的青绿杂草冲进屋内,放入一只白色瓷瓶,继而站远些,歪头欣赏着。林亦辰整理着桌上多时不用的笔墨,白衣染上滴滴黑墨,竟也丝毫未失气度。
于文君左看右看,想着又去给它调了个位置。林亦辰微微侧首,端详着她,于文君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半晌他才悠悠开口:“我让你打的猎物呢?”
“我……”
“在这呢在这呢。”林天羽左手提着一只烤焦了的鸡,右手提着一只还未断气的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他把鸡鸟一同当着林亦辰的面放在书案上,拍拍手抹了一把汗,略带兴奋道:“这鸡是我山下打的,为你们操心,烤熟了带上来。鸟是半路捡的。”
“是吗?”于文君侧身去瞧他,却见他嘴边还残留着一丝油光,一时有些怀疑,问道:“你不会是先吃了一只,再把焦了的带上来吧?”
林天羽一惊,胡乱抹了一把嘴,连连摆手:“绝对没有!”
于文君嫌弃道:“你留着自己吃吧。”
林亦辰冷冷地看着在书案上扑腾扑腾羽毛乱飞的鸟,面上如覆薄冰:“林天羽,我劝你快把这东西弄走。”
林天羽心道不好,魔爪一伸,直接将那只鸟捏在手心,引发阵阵惨叫,注意到林亦辰并未缓和的面色,他想了想还是将鸡也一并提走。
当黑夜织上天空,一切都由动转为静,劳累的一天落幕了。
夜半时分,于文君坐在了一处山头,俯察大千世界的景色,是那般朦胧,但又依稀可见。隔着清晰盘绕的林中阡陌,她看见了朝山与浦山相连,柔柔的月光印照着,连绵不绝如同画卷一般,画中的景色于她心头镂刻,思绪和景色融在一处,令她失了神,手中的酒杯跌落到地上,顺着不平整的坑坑洼洼滚的好远好远。
从前她不肯喝酒,她觉得酒的味道不好,便滴酒不沾。时常有人拉她喝酒,每次都是二哥替他解围,旁人笑她,恣意江湖的花花公子竟然不喝酒,她每每总要将那调侃她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林亦辰兀的闯进她的视线中,掩去月光的明亮:“半夜不就寝,在此赏月?”
于文君的双颊微微晕着桃色,她抱着膝盖,凝望着他,一时忘了脸皮是何物,道:“我本来想赏月的,可是你走过来,把我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