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高溶因为伤口的原因,身上有些发热,杨宜君摸过他的额头,还是烫的,这才找了这些能清热消炎的内服草药。
高溶看着杨宜君,仿佛是因为炎症发热而有些反应迟缓一般,过了一小会儿他才低头啜饮杨宜君手心里的药汁。
“苦不苦?”杨宜君笑着问他,一边问,一边从自己的香囊里倒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有几粒糖丸。这是一种加入了香料的糖丸,吃了之后嘴里也是香气,贵族男女都爱用,平日随身携带是常有的。
“还好有这糖丸...甜甜口罢。”
高溶眨了眨眼,嘴唇碰到了杨宜君的手指,吃到了那颗糖丸。然后嗤笑了一声,有些含糊道:“十七娘这是拿我做小孩子了么?”
杨宜君也扑哧一笑:“不是小孩子,是病人...病人自然该照顾些啊。”
杨宜君并不觉得高溶是个武技很强的高大男子,就理所应当地是他关照她。在她这里两人其实是一样的,最多就是高溶武技比她强,力气比她大,有的时候为了安全考虑,分工会有不同...譬如之前对付狼群,高溶就顶在前面,而她只能在后面射箭掠阵。
眼下高溶受伤了,而且正是为了两人的安全受伤了,是个伤患,那她照顾她,岂不是理所当然?
高溶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但他和他那些堂兄堂弟不同,一直处在一种很危险的环境中——这种危险甚至不是潜在的,有那么几次,他是真的命悬一线。受伤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经历。
他经常成为伤者,但从来不是弱者,即使是站在他这边的人,也没有因为他受伤就觉得他弱了,该多照顾他。
而且仔细想想,真的那样,他也不见得会高兴。成为‘弱者’,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但此时此刻此地,他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觉得危险。事实上,他都没想到那些——他只能看到她,只能听到她,除此之外,他看不到任何颜色,听不到她之外的任何声音。
高溶这一刻是前所未有软弱的,他坐在岸边大石上,看着杨宜君削尖了一根木棍。然后脱光了鞋袜,卷起裤腿,扎上袍子衣摆,去叉鱼。
叉鱼当然是很需要技巧的事,至少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哪怕杨宜君手脚灵活、行动迅速,再加上这里的鱼没有渔夫收拾,都呆笨的很,也是忙碌好一会儿,才弄到两条筷子长的。
杨宜君用自己的匕首剖开鱼腹,清除内脏,又刮了刮鱼鳞,然后就用很大的树叶分别包住两条鱼——条件有限,她只能用类似‘叫花鸡’的手法弄熟两条鱼。
没有调料,谈不上什么味道,甚至还有点儿腥。但白白的鱼肉确实很嫩,也挺鲜的,倒也不难吃。
吃过这一顿之后,两人才重新上路。路上有遇到一些没有坏的坚果,杨宜君还注意收集起来。等到了不能生火的晚上,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这一晚,两人山洞树洞都没有找到,杨宜君就让高溶在一旁休息,自己动手搭窝棚。
她之前也只在荒野求生类综艺里见过,看着挺胸有成竹的,但她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底。
“这是最简单的搭法,听说一些在林中迷路的猎户就是这样做的...”杨宜君一边做活儿,一边和高溶说话,免得他无聊了。她语气还很轻快,听着听着甚至能让人忘了现在是很危险的境况,仿佛只是一场春游踏青一般。
杨宜君找到了一些因为干枯和自身重量离开树干的大树枝,这些说是树枝,其实都有四五指粗,还分支出了不算小的侧枝。这些树枝叶子都已经落干净了,杨宜君就直接把它们靠在了一株大树不算高的树枝旁。
这样,枯树枝便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
一排枯树枝搭好,相反方向又搭了一排枯树枝,确定了是否稳固,杨宜君就开始往上铺树叶和苔藓,最后用泥土压住这些树叶苔藓。
地面也没有放过,本身就有厚厚松针与枯叶之外,杨宜君又铺了厚厚一层细枯枝。在这层枯枝上,铺上相对干净的树叶,这才算完。
“冬日野外,最怕冷潮,有这个就不怕了...你来试试。”杨宜君朝高溶招了招手。
这样一个小棚子里面确实挺温暖的,不比昨晚的树洞差。就算没有点火,夜里也能勉强应付过去了。
搭好窝棚之后,杨宜君掩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她精力充沛不错,但几天一直在‘逃命’,也是够累的了。当下道:“我先睡一会儿,公子守下半夜,好么?”
高溶自然不会说不好,杨宜君睡了窝棚靠里面的位置,他就在靠外侧的位置坐着。等杨宜君睡着之后,时不时看她,不一会儿就出了神。
说真的,他从没见过杨宜君这样的女子...虽然之前她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子类型,但这几天,他似乎又从另外的角度重新认识了她。从新的角度来看,她还是那样特别,那样熠熠生光。
过去高溶最熟悉的女人是他的母亲赵娥,曾经的皇后,如今的贵妃——他的母亲很美,美到让他的父亲一见便‘悦之’,聘为皇后。美到让他的好叔父不顾伦常,在父亲死后霸占了嫂子,然后宠到如今。
如今都已经年近四十了,却还有少女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