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郝承晟象熬鹰一样生熬着自己,不过是三天,脸已经瘦了一圈,眼窝陷下去,眼底青影重重,下巴的胡渣一路往上攀延连到了鬓颊处,嘴角干咧,眼睛充满血丝,却时刻迸发出让人生畏的厉光。
他虽然对抑郁症了解不多,却也知道每年跳楼自杀的人里边,抑郁症患者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希望早点有消息,又害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他从来不敢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欣璐如石沉大海,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每过去一天,意味着希望又少一分,他只有拼命的抓住时间,上天入地般的寻找。
警方分析,前一个监控视频拍到了江欣璐,后一个监控视频里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只能说明,在监控拍不到的某个盲点,江欣璐上了一辆车,那辆车把她带离了那里。
可那是一条环城公路,可以进城,也可以绕城而过,那天是周末,过往车辆非常多,谁知道那辆车把江欣璐带去了哪里?如果要把那个时段经过的每一辆车都逐一排查,警力明显不够,也不可能做到,只能是分析,不停的在视频中寻找导常之处。
郝承晟拷了一份视频回来,自己在家里没日没夜的研究,他不是警察,但他对江欣璐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或许能有发现也不一定。
这几天,他没有去公司,电话只选择性的接听,在没找到江欣璐之前,他必须和时间赛跑,可时间就象握在手心里的沙,不管抓得有多紧,它总能从指缝间里流出去。
刚点了根烟,门铃响了,能到他这里来的,除了几个发小就是杜齐,他揉了揉眼睛过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周雨玲。
“小姨,你怎么来了?”自从头一天把嗓子喊哑了,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嗓子也一直是哑的。
周雨玲看到他这副样子,本来想数落他几句,又有些于心不忍心:“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郝承晟侧过身子,让她进去,含糊的说,“这两天有点忙,没太注意。”
周雨玲站在屋子中间,环顾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郝承晟身上,“听说江欣璐不见了?”
“嗯。”郝承晟点了点头。
周雨玲倒底没忍住,“承晟,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没有她,你还活不了了?”
郝承晟看着窗外,没吭声。
周雨玲恨铁不成钢,“承晟,她走了就走了,你还有你的生活,不能因为她走了,你的日子就不过了呀!”
“她不是走了,她是失踪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失踪,肯定是自己走了啊,当初她把你捅进医院,不是也一走了之吗?还有上次,她收了我的钱,也失踪了一段时间,不是吗?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承晟,她太知道怎么折磨你了……”
郝承晟突然掏出手机,在上面操作了几下,对周雨玲说,“小姨,江欣璐拿你的那一百万,我刚才已经打到你账上了。”
周雨玲脸色一变,“承晟,你,什么意思?”
“虽然我和她还没有结婚,但我已经认定了她,这辈子非她莫属,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欠你的钱,我来还。”
周雨玲很生气,“承晟,难道你以为小姨是来要钱的?”
“我知道这点钱对小姨来说不算什么,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应该要早些还的。”
孰亲孰疏,在这句话里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他和江欣璐是一家,周雨玲成了外人。
周雨玲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承晟,你……”
“小姨,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郝承晟语气冷淡下来,下了逐客令。
周雨玲原本以为江欣璐跑了,郝承晟虽然伤心,肯定也会生气,她想过来劝劝他,顺便让他对江欣璐断了念头,可没想到,郝承晟对江欣璐死心踏地成这样,在他面前,说江欣璐一句不好,他就能立马翻脸。
“承晟,”她哀哀的说,“小姨是心疼你啊,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这样下去,你会把命都丢了的呀。”
郝承晟杵在那里不作声,他怎么会轻易丢了命,他还要留着命把江欣璐找回来。
“承晟,”周雨玲还是软了下来,继续劝,“小姨知道你心里急,可是你不能不休息,不能不吃饭,你这样,小姨很心疼,就算要找她,也要把自己照顾她,你要倒下了,还怎么去找她?”
郝承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周雨玲这样说,他也缓了脸色,“我知道的,小姨,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周雨玲知道多说无益,哀声叹气的走了。
郝承晟回到书房,继续看那些视频,连日的操劳终究让他疲惫不堪,看着看着,他头一歪,在椅子上迷瞪过去了。
睡眠很浅,却也做了个梦,梦见他下班从写字楼出来,看到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都仰着头往上看,他也跟着往上看,楼顶上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裙摆被风扬起,象一片飘逸的云。
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脸,是江欣璐,她茫然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无光,他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跑到天台上,慢慢向她靠近,轻柔的唤她,“小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