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死党,方策缪几乎没有被人挂过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盲音,他挑眉笑了笑,并不介意,虽然跟江欣璐不熟,但她的性格,他也听说过,能让郝承晟吃瘪的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他靠在真皮转椅里,把腿跷到办公桌上,很得瑟的给郝承晟打电话,“郝老大,晚上有事吗?”
郝承晟的声音一贯冷清沉着,“你什么事?”
“陪我出席一个饭局呗。”
“不去。”
方策缪知道他会说不去,笑得越发得意,“真不去?”
“不去。”
“别后悔。”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问你去不去?”
“不去。”
“行,不去就不去吧,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找迪少去。”
“你爱找谁找谁。”
“得勒,有您这句话,我就不怕了,反正他以前也追过江欣璐,现在正单身……”
“等等,”郝承晟顿了一下,“你把话说清楚。”
“没事没事,我给迪少打个电话,先挂了,”方策缪憋着笑,真把电话挂了。
挂完就哈哈大笑,郝老大,我就不信你不打过来。
笑声还没停下来,郝承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方策缪看着屏幕上显现的名字,拍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郝老大啊郝老大,你也有今天!”
他抻了一会,才接起来,装模作样的问,“喂,郝老大,你找我有事啊?”
“刚才的事,你说清楚,跟江欣璐有什么关系?”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让你陪我出席一个饭局,你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我刚给迪少打电话了,人家一听是跟江欣璐吃饭,立马就答应了。”
郝承晟握着手机,眉头微皱,“跟江欣璐吃饭?”
“确切的说,是江欣璐请我吃饭。”
“她为什么请你吃饭?”
“不知道啊,刚刚打电话给我,上赶子请我吃饭,我说不用,江小姐,您有事说话,咱们谁跟谁啊,可架不住她热情似火……”
“方策缪!”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但方策缪立刻闭了嘴巴,知道自己踩郝承晟底线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太了解对方了,赶紧赔笑脸,“一时说溜嘴了,郝老大,我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胡扯惯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这样,我不让迪少去了,还是你去,好吧。”
他见好就收,想着郝承晟能领情,没想到他在那头慢悠悠开口:“我不去,你爱叫谁去就叫谁去。”说完把电话挂了。
这回轮到方策缪纳闷了,哎,郝承晟这是跟江欣璐置气还是跟他置气呢?
等见了面,方策缪才知道江欣璐找他是为了打官司,也是,平白无故请他吃什么饭嘛,当然是为了官司啊。再一了解,他又吃了一惊,原来江欣璐不是孤儿,有个妈,还有个弟弟,是她弟弟出了事,拿刀把人捅进了医院,所以找他打官司。
江欣璐不是自己来的,带着杨芝香和邝希文一起,马小磊的事情,她不太清楚,方策缪要问话,只有杨芝香能答得上来。
出了事后,杨芝香整个人都是懵的,马志希压根找不着人,她只能找江欣璐,没想到江欣璐比她沉着多了,带着她去医院找朋友问情况,又联系律师,她仿佛有了主心骨,渐渐安定下来,把马小磊的事,详详细细都告诉方策缪。
方策缪平时嘴贫,但扯上案子,还是很正经的,拿出录音笔做记录。
包间里很安静,只有杨芝香一个人的声音,她说着说着,越扯越远,“……我家小磊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每天早出晚归,他爸爸也不着家,小磊自己管自己,小时侯营养没跟上,患了佝偻病,那时侯没钱,也没怎么正经治,后来慢慢长大才好了些,但是脊椎又不行,现在都驼背了,还有那次烧到四十度,连着三天没退烧,差点都没命了,我在床边守了他三天三夜没合眼,时间没到,医生不给吃退烧药,是我用冷毛巾给他把体温降下来的,打那以后,他身体一直不好,吃什么都不吸收,也不长肉……”
江欣璐本来想制止她说下去,嘴巴动了动,又没开口,低头默默的听着。
在她心里,杨芝香不是个好母亲,因为她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可她对马小磊尽到了母亲的责任,江欣璐可以想像得出来,这些年,她把马小磊拉扯大有多不容易。
杨芝香说着说着,突然醒悟过来,忙刹住,“方律师,不好意思,我扯远了。”
“没事,”方策缪把录音笔关掉,放回口袋里,“明天我去见见马小磊,他还没满十八,刑量上可以减一点,另外,如果真按你说的,是李童旭先动的手,马小磊就不是故意伤人,有自卫的成份在里面,具体要看警方的调查,还有他自己的供词。再有就是,不管谁是谁非,毕竟李童旭现在向受重伤躺在医院里,能跟他们家人和解,达成协议,对马小磊的刑量也很有帮忙……”
江欣璐听到这里,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方律师,这里是十万块钱,你先拿着,关于赔偿数额,你去谈,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
方策缪也没推辞,接了过来,打趣道:“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