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璐被邝希美的电话催着,老老实实的去了邝家。一看到她的手,邝希美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天哪,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
江欣璐唯有苦笑,目标太大,想让人看不到都难。
邝妈妈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也吓了一跳,“欣璐,你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反正邝希文已经知道了,江欣璐知道瞒不住,索性坦白,“今天往城郊的高速不是塌方了嘛,我去救人了。”
邝希美啊了一声,“你突然从厂子里走了,就是去塌方现场救人?你当时怎么想到去救人啊?我怎么就没有那样崇高的思想呢?”
邝妈妈瞟了她一眼,“你能跟欣璐比吗?天天跟她在一起,怎么就没有近朱者赤呢?”
“老太太,真不愧人民教师出身,出口就成章。”邝希美嘻嘻哈哈的把手握成拳,伸到江欣璐嘴边,“采访一下助人为乐的江小姐,你当时是怎么想到要去塌方现场救人的呢?”
江欣璐笑了一下,避开她,走到沙发上去坐。
“说嘛说嘛,”邝希美缠着她不放。
“别闹。”邝妈妈喝斥她,“让欣璐好好休息。正好冰箱里有柴鱼,我去给欣璐炖一条,柴鱼汤补伤口最好不过了。”
“行,我不闹了,”邝希美说,“欣璐,你衣服都湿了,走,我帮你换衣服去。”
“不用,屋里有暖气,一会就干了。”
“不行,”邝希美坚持,“我哥都交待了的,回来一定得先换衣服,不然要感冒的。”
“我没带衣服来。”
“我有啊,”邝希美推着她进屋,“咱俩谁跟谁啊。”
江欣璐没办法,只好服从安排,刚把衣服换了,邝希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江欣璐有没有来,衣服换了没有等等。
江欣璐听邝希美一五一十的向她哥汇报情况,觉得有点好笑,真的只是一点小伤,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当然,她也知道,他们紧张她才这样,她虽然无父无母,但是在邝家,母慈子孝,兄妹友爱,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总会不由自主被某个时刻,某个细节所感动。她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但是在这里,她从来不用武装,不用防备,邝希美待她象姐妹,邝妈妈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至于邝希文,她把他当哥哥。
这个晚上,江欣璐强行被邝妈妈和邝希美留了下来,她原来的房间原封不动的保留着,洗漱用具都是现成的,倒也方便。
邝希文第二天下午才回,熬了两天一夜,满眼都是血丝,眉宇间尽是疲惫,大概是累着了,显得比平时要沉默。进门的时侯,手里拎着一包东西,放在茶几上打开,原来是一些医药用品。
他对江欣璐说,“坐下,我给你把药换了。”
江欣璐听话的坐下来,把手伸给他,邝希文虽然是医生,换药这种事做得不比护士差,他小心翼翼的把棉纱拆下来,邝希美乍一看那丑陋狰狞的伤口,吓了一跳,“我的乖乖,怎么弄成这样,不得疼死啊!”
江欣璐说,“还好,没你想的那样疼。”
邝妈妈也过来看,“哎哟,欣璐,这还不疼啊,不是我说你,救人也不能这么干,要是感染了,你这手就得废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已呢。”
邝希文拿消毒水轻轻擦拭伤口,药粉黏在伤口上都结成块了,要慢慢润化才能弄掉,邝希文非常有耐心,一点一点把旧的药粉弄掉,洒上新的药粉,再用棉纱把手指包裹起来。
等他帮江欣璐把药换好,刚好开饭,邝妈妈心疼儿子,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让他好好大吃一顿,邝希文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邝妈妈看着他,“怎么就吃一碗饭,你平时都添饭的,不吃饭也成,多吃点菜吧。”
邝希文摇了摇头,“不吃了,太累了。”
邝妈妈说,“正因为累,才要吃啊。”
“妈,哥累了,让哥休息去吧,人家两天一夜没合眼呢。”
邝妈妈便说,“行行行,妈不勉强,赶紧躺着去吧。”
等邝希文走了,邝希美压低了声音说,“妈,我怎么觉得我哥有点不对劲啊?”
邝妈妈说,“怎么不对劲,他那是累的,休息好了就没事了。”
“不对,”邝希美说,“两天一夜算什么呀,那回特大车祸,全是伤胳膊断腿的,我哥三天两晚熬在医院里,回来也不是这样。”
邝妈妈说,“你哥脾气性格最好不过的,能有什么事,别瞎猜。”
吃完饭,江欣璐回了房间,邝希美在客厅看电视,刚打开,邝妈妈过来啪的关上了。
“别看了,吵着你哥休息。”
邝希美哼了一声,“行,哥是亲生的,我是捡的,不看就不看。”她起身走了。
夜,渐渐深了,江欣璐却没有什么睡意,受了伤呆在家里,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有点睡不着,靠在床头看《草药大全》,这书是在邝希文的书柜里拿的,闲来无事就翻一翻。
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有人敲门,极轻的两下,敲完就没声了。
江欣璐有些奇怪,下床把门打开,外头站着邝希文。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