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承晟走出房门,看到贺迪和贺思童在走廊上,两个人靠墙站着,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见他出来,齐齐抬头看过来。
“小姨没事,”郝承晟说,“已经睡了。”
贺迪有点嗫嗫的:“表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妈……”
郝承晟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贺迪没有躲,只是把手抱在头上,一副要接受惩法的样子,但郝承晟的手只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应该谢谢你,你做得对。”说完就往前走了。
“表哥,”贺思童叫住他,郝承晟回头,贺思童对他笑,“你真酷。”
郝承晟苦笑一下,转身下楼。
贺迪问贺思童,“姐,表哥那话什么意思?真谢我还是说反话?”
打小一块长大的弟弟,贺思童还不了解他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不是故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报复表哥一直瞒着你真相?你要说也别挑今天,看把妈气得。”
“哪天说,妈都得气,”贺迪嘿嘿笑了一下,“被你看出来了,但我不是报复,我是为他好,早说好过迟说,我知道被蒙在鼓里那种滋味,瞒得越久,伤害越深,妈要是知道表哥欺骗她,那种心寒跟今天的生气可不一样。”
贺思童听着郝承晟下楼的脚步声,叹了一口气,“或许你是对的。”
郝承晟下了楼,空寂的客厅里灯火通明,一抹倩景独自坐在那里,看到他下来,抬着眼,幽怨的看着他。
短暂的对视,但对韩娅妮来说,对方的目光冷得就象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的温度。她心里顿时酸楚难当,微微红了眼睛。
只一瞬,郝承晟便错开目光,大步往门口走去。
“承晟!”韩娅妮站起来,急急的喊了他一声。
郝承晟脚步滞了一下,没有回头,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出去。
韩娅妮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上,愣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原以为郝承晟只是单纯的被江欣璐吸引,移情别恋,所以才跟她分手,做梦都没想到江欣璐就是四年前毁了郝承晟的女人。
过往的片断在脑子里走走观灯的闪现,那些让她感到奇怪的事,一一得到解释,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谜底解开,她似乎只能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她一度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却原来那个女人早已经回来,就在她的身边。兜兜转转,他们又在一起了。
她吁了一口气,抬头往楼上看,今天闹成这样,贺太太肯定会想办法分开郝承晟和江欣璐,四年前的虐缘,四年后能不能续得上,谁也不知道。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车少了许多,郝承晟踩着油门,一点一点往下压,寂静的夜,只听到车轮碾过马路的刷刷声,风从半开的窗子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头发乱舞,他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往嘴里叨了根烟。
火机打燃的瞬间,照亮了他阴沉的脸,是他估算错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一路急驰回到江欣璐楼下,抬头往上看,窗口黑洞洞的,他的心悬在半空,又想:她大概已经睡了。
他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里间的门紧闭着,他走过去,轻轻推开半边,借着窗外蒙蒙的光亮,床上依稀躺着一个人。
他缓缓吁了一口气,神情松下来,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如果江欣璐不在家怎么办?如果她象四年前一样消失了,怎么办?
还好,她就在这里,在他的视线里,没有象上次那样逃跑。毕竟他们和四年前已经不同了。
他去洗了澡,换了睡衣,悄悄揭了被子躺上去,把女人搂进怀里,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的手就象一个精密的仪器,从上抚到下,便知道她是醒着的,因为身体是僵硬的。
他轻吻她的耳垂,“怎么还没睡?”
“……”
“等我?”
“……”
“睡不着?”
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以沉默作答。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得更紧,声音有些沙哑,“别担心,为了你,我愿意和全世界为敌。”
女人身子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屋里一片幽暗,但她的眼睛很亮。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没有声音,只有视线纠缠,无声的诉说着。
良久,江欣璐微微抬头,吻在他嘴角,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郝承晟心脏骤停,一动不敢动,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境。
她温柔的吻他,手指轻轻触开他睡衣的扣子,她的唇一向是冷的,这一刻却象火一样烫,仿佛灼热的火焰,在他身上跳跃。
郝承晟的心跳得杂乱无章,声音哑得不象自己的,“江欣璐……”
她在黑暗中嘘了一声,一路往下。
郝承晟忍得牙都要咬碎了,一个翻身把她压下面,“你想干什么?”
女人在黑暗中轻笑,“试试。”
试试就试试,只要她愿意,郝承晟巴不得天天都试。
……
一切都隐秘在黑暗中,两具身体无声纠缠,他们都熟悉彼此,心境却不并不相同,有压抑,有顾忌,有苦涩,也有甜蜜……
郝承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