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太去见江欣璐自然是瞒着贺迪的,没想到,到了快吃晚饭的时侯,贺迪从外头冲进来,对着贺太太就吼上了,“妈,你坏我大事了!”
贺太太刚从厨房走出来,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坏你什么大事了?”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贺庆生眼睛一瞪,“先别管什么事,对长辈吼三吼四,谁教的规矩?给你妈道歉,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小学生都不如,小学生还知道百善孝为先。”
贺太太对儿子向来是溺爱,忙说,“没事没事,贺迪你说,妈妈倒底怎么你了?”
贺庆生便连太太一起教训:“还在惯,要惯到几时啊,看看思童再看看他,一个妈生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这是一句小品台词,贺迪忍不住卟哧一笑,被贺庆生一个眼风钉住,不敢吭声了。
“还不道歉?”
贺迪不敢跟父亲硬碰碍,敷衍的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谁?”贺庆生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点,没吃饭吗?”
贺迪小声嘀咕,“是没吃饭嘛。”
“说什么?”
“妈,对不起!”这回声音大了,态度也算诚恳。
贺庆生暂时放过他,说,“倒底怎么回事,你现在说吧。”
贺迪压下心里的怨气,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妈,你今天是不是去找过江欣璐了?我跟你说过了,她跟我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我跟她还没怎么着呢,你怎么就去找人家?实话说了吧,她还没答应跟我交往,是我一直在追她,这下好了,我所有的辛苦全泡汤了。”
贺太太就知道是这件事,她也有些生气,“先不说你和她的事能不能成,单是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告状的行为,我就看不惯,当我面说得好好的,转背就跟你诉苦去了,这样的女人多有心计啊。”
“胡……你误会了,人家根本没有跟我告状,是我刚刚听到老王和菊嫂说你去见江欣璐了。”
老王就是贺太太的司机,菊嫂是他的妻子,也是贺家的帮佣,两口子都在贺家做事。
贺太太余光瞟见老王和菊嫂在门口偷偷张望,知道肯定是他们两口子说话的时侯没注意,无意中被贺迪听去了。她狠狠剐了他们一眼,一口闷气只好咽回去。
“好吧,就算我错怪她了,”贺太太说,“小迪啊,你玩玩可以,千万不能当真啊。”
向来不管这些事的贺庆生突然把手里的报纸一摔,“听听你这话,这是当妈的该跟孩子说的话吗?什么叫玩玩可以?感情是拿来玩的?他都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了,哪回不是你给他收拾烂摊子?如今孩子要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你还鼓励他往歪路上走?以为有几个钱就能随便玩弄人家小姑娘了?”
“爸,你说的太对了,”贺迪夸张的鼓掌:“我这回绝对是认真的,只要江欣璐同意,明天结婚都没问题,爸,江欣璐她虽然只是个房屋中介,但人家凭本事挣钱养自己,至今没用过我一分钱,这样自强不息的姑娘上哪找去?”
贺太太说,“她是个孤女,父母都没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
贺迪理直气壮,“孤女怎么了?孤女就不能获得幸福,就不能有人疼爱?”顿了一下,又说,“妈,你不同情她吗?她也才二十出头一点点,却要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生活,生病住院没人照顾,所有的困难麻烦要自己一个人扛,有了委屈还没有人哭诉,她活得多艰难啊,可她从不抱怨,也不走捷径,踏踏实实的生活,这样的姑娘,你能找出几个?”
贺庆生看着儿子,一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他诧异,不过他也欣慰,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长大了。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近朱者亦,近墨者黑。跟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他一天到晚不归家,成天在外头瞎混,惹事生非,自从江欣璐和他一起出席生日宴后,他倒是常常呆在家里,还找了一些管理方面的书来看。看来江欣璐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贺迪说得对,只要人好,别的方面都不重要,”贺庆生说,“我们贺家没有那种门第观念,也不需要委屈孩子来强强联姻,婚姻是人生大事,一定要紧慎,找对了,两个人互帮互助,携手共进,找不对,成天打架扯皮成怨偶。网上的新闻我也看了,江小姐确实象贺迪说的那样,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他们要在一起,我会祝福。”
贺迪很吃惊,没想到看似老古董的父亲会这样说,他一时高兴得忘了形,一把勾住贺庆生的肩:“倒底是做大事的,眼光果然独到,不错哈老头。”
贺庆生威严的目光缓缓一扫,贺迪讪笑着把手收回来,坐到一边去。
贺太太剐了两父子一眼,继续挑刺,“就算不挑门弟,我也不同意,江小姐性格太冷,跟我说话脸上都不带笑的,咱们贺家家大业大,经常要出席各种宴会活动,她这样会让人说她没礼貌。”
“你去找人家谈判,人家当然没笑容,”贺庆生说,“那天在宴会上,我看她笑得挺好。”
“我觉得她这种性格挺真实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虚伪,不做作。”
他们越说江欣璐好,贺太太越不高兴,给贺迪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