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璐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迪揉了揉眼睛,“我来接你上班啊。”
“谁让你来接的?”
语气有点不对,贺迪不敢接话,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转开话题,“你跑步去了?怎么不叫我,我也每天晨跑的。”
江欣璐看着他睡眼腥松的样子,“你每天泡夜场,还能坚持晨跑,真不简单。”
贺迪知道她在讽刺他,这姑娘说话爱带刺,可奇了怪了,他就愿意让她刺。当下嘿嘿一笑,“你别不信,要不从明天起,我来陪你跑。”
“我们两家隔得太远,没那个必要。”江欣璐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有这时间在家里多睡一会多好。”
“欣璐,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贺迪死皮赖脸纠缠她,看在他大清早过来的份上,她总得给点反应吧。
江欣璐看着他,想起昨晚郝承晟的话:你要真正绝情起来,谁都不是你的对手。
她实在不想一大早打击贺迪,但他缠人缠到这个份上,不说也不行了。
“贺迪,”她正了正脸色,“本来觉得大家做个普通朋友还是可以的,但你要这么着,再普通的朋友也没得做,你这样上赶子缠人,特讨人厌知道吗?你越这样,我越反感,我不喜欢你,怎么纠缠也没用,你长得好,家里有钱,喜欢你的姑娘从家门口可以排到大街上去,可我偏偏不喜欢,你是个大男人,可现在你看看自己,就差后面装条尾巴了,你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惹得我厌烦。”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贺迪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的看着她,只觉得响雷滚滚,一个接一个的炸在头顶上,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昨晚上看着还有戏,吃宵夜的时侯那么温驯,问她什么答什么,给她什么接什么,一点也不拂他的面子。
他这才想趁热打铁,今天早上来接她上班,为了起早,他一晚上没睡好,不时惊醒,生怕迟了,结果闹钟响的时侯,他眼皮真是打不开,闭着眼睛起了床,摸进了卫生间里洗漱,到了这里,看时间还早,才临时打了个盹,他一个从来晚睡晚起的人要做到这一点,容易吗?可她全然看不到,上来就是一通狠话,句句都戳他的心窝子,什么叫只差装条尾巴了,他在她面前难道是条狗么?
贺迪很受伤,心里有愤怒,可更多的是悲伤,他想反击,可惜有心无力,一句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委委屈屈眨巴着眼看她。
江欣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大公子若还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她也真是没办法了。
板着脸,再凶他几句,“走啊,不要象条赖皮狗似的缠着我了,再不走,更难听的话说出来,你未必受得了。”
贺迪终于回过神来,临走前也放了一句狠话,“江欣璐,你等着瞧!”说完,泄愤似的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低吼一声,箭一般射出很远。
——
郝承晟刚开完会,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喂。”
“表哥,来陪我喝酒。”
郝承晟一听就皱了眉头,“一大早喝什么酒?你不是在做梦吧。”
“你来不来?”贺迪扯着嗓子在那头嚎,“不来不是哥们!”
“我没空,你找孔寰钧他们。”
“他们也没空,一个马上要开庭,一个在操练,只有你可以给自己放假,过来陪我喝酒,你要不来,我就……”
贺迪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象是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郝承晟没想到贺迪真的在喝酒,心里不觉一动,现在能让贺迪这么反常的,大概只有一个人,他不动声色的问,“你倒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头没有说话,但有急促的呼吸声,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焦急,“贺迪,说话,你怎么了,贺迪,贺迪……”
良久,电话那头才嗯了一声,“我没事,”他大声笑起来,边笑边嚎,“我就是,失恋了。”
果然跟江欣璐有关,她真是红颜祸水,从前祸害了他,现在又来祸害他表弟。
郝承晟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赶到贺家,贺太太正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见他进来,象见了救星,“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快上去看看贺迪。”
郝承晟叫了声小姨,问,“贺迪怎么了?”
贺太太推着他上楼,说,“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大早上从外头回来,问他话也不理,黑着脸把自己关在屋里喝闷酒,要不是刚才摔了酒瓶子,我都不知道,进去看他,又被他赶出来,现在锁着门,谁也不让进,地上的碎玻璃片都没来得及收拾,他从来没这样过,我是真怕呀……”
“别担心,我去劝劝他。”郝承晟抬手敲门,“贺迪,是表哥,开门。”
贺迪倒是很快开了门,手里却捏着一块碎玻璃,贺太太一见,立刻吓得直抽冷气,尖声叫起来,“贺迪,你干什么,别吓唬妈!”
郝承晟也沉了脸,“贺迪,把东西扔掉。”
贺迪倒显得有些轻松,对贺太太说,“妈,你不进来,我就扔掉。”
“不进,我不进来,让承晟进来可以吧?”贺太太白着一张脸,脚退了出去,眼睛巴巴的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