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卿不怎么认路,这个时间段,府里的家丁也没开始忙起来,她生怕自己迷了路又找不到人帮忙,所以就只能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来回转圈。
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景麟鸣院子附近。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将军府里其实是没有院子的,因为宅邸的原主人并不是用围墙来分隔这些房屋,而是用假山、竹林、水塘等各种颇为雅致的方式来把这府内划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空间。
像她现在所住的院子,跟景麟鸣这边就隔着一个小湖和几座假山,直线距离可能算不上多远,但是真要走起来,还是得绕一会的路。
惜卿心想这不干正事只敛财的皇室果然会享受,怪不得皇室幸存人口那么多,廖镇野偏偏就把他给砍了呢。
这宅子的原主人死了没多久,景袤就搬了进来,结果住了没三年,他却搬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六年,七年前回来那次估计也就住了几天。
惜卿不清楚景袤将军是怎么离世的,但她曾经推断过,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估计也就在他离世后不久。
她倒是没设想过自己跟景袤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无论怎么算,都不太可能。景袤是一个边塞将军,他七年前回洛阳那一趟,除了带着景麟鸣这个儿子,剩下的就只有近千名亲兵,她那时候也就七八岁,怎么可能跟着一群成年男子骑马跑这么远的路?
不过她倒是觉得自己这副身子的亲生父母没准是得罪了廖镇裕,她虽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但隐隐约约听人提起过那时候有位将军造反,之后这人更是跑到了河西陇右地区,直到现在朝廷还没打算派兵对付他。
其实自己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大胤,尤其是洛阳,正处在一个极其混乱的状态之中。
可是她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因为在她逐渐适应这个世界之后,景麟鸣已经带着景袤的尸首回到了恒州,栾少桓已经在廖镇裕的重兵围攻之下逃回了陇右,而廖镇裕作为这场斗争中唯一的胜者,在解决掉自己的两个心腹大患之后,更是喜不自胜的离开了洛阳,回到了他的青州大本营。
这些都是她所不了解的。
如果不是景麟鸣打了胜仗重返洛阳,那她大概也不会向程霁泽打听这段往事。
只可惜她的脑容量有限,听听熟悉的明星们的八卦还好,涉及到这些大佬们的斗争,她是听着听着就迷糊了,尤其是那位叛逃的将军,惜卿听程霁泽说了好几遍他的名字,可最后还是没能记下来。
她其实对自己现在占着的这副身子的身世很感兴趣,尤其是在推算出自己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件大事之后。
可是程霁泽对此是只口不提,难道是怕她知道了不开心?
惜卿围着假山转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因为府中的住着的人不算多,所以在这样一个下人们该忙碌的时间段,府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起码她转了这么大半天,还没碰上一个起来干活的。
所以在听到这样清晰有力的脚步声之后,她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但是缩了一半她才意识到,这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所以她为什么要躲?
半边身子已经缩进假山空隙的惜卿,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电视剧看多了,于是有些尴尬的往外挣脱。
可是她也没有料到,这么大的空隙,刚才自己钻进去也挺容易的,结果在试图出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卡的严严实实的了。
她不禁有些着急,因为脚步声也在不断靠近,这要是被府中那些仆从们看到了,即使他们口上不说,但心底里肯定也会觉得自己脑子里有兵,到时候她还怎么见人?
惜卿心中大窘,身上还在使劲用力往外挣脱,小脸一下就变得通红。
“大清早的,你在这边干什么?”
惜卿低着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呵呵,还真巧,她还不如被那些家丁们给碰上呢,大清早的就要在他面前丢人,今天出屋之前真该看看黄历。
她低着头不答话,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心中自然也满是疑问。
景麟鸣昨夜在沐浴之后便早早就歇息下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即便再累,他还是一早就醒了。
今日他不急着去城南,而是打算等白恪带着人赶到将军府之后,他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再根据城南流民的实际情况来给他们提出一些意见。
身份核实登记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希望白恪能把那些正在清查土地的手下都调过来一块登记。
所以在收拾妥当之后,他本意是想到惜卿那边先等着,他担心她一身懒骨头,没人叫早起不了床,要是待会白恪领着人过来了,她还在床上睡着,未免有些不礼貌。
可是没想到自己才走了没百步远,就看到惜卿正缩在假山里拱来拱去,问她在干什么,她也不搭理他。
景麟鸣一脸费解的望着惜卿,见她好像是在试图从缝隙中挣脱,不禁搭了把手,把她的肩膀往下压了一下、腰往后拽了一下。
这样简单调整了一下姿势后,惜卿很轻松的就挣出来了。
“啊,好神奇啊,我刚才用了好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