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景麟鸣身边的惜卿被他的这一举动给吸引到了注意力,于是好奇的转过头,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结果不料被景麟鸣给推了一下,直接就给她推到了众人身前。
“我说一下,这便是我回洛阳后寻来的主簿,在尚书省任职,名唤惜卿,你们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
惜卿望着眼前这黑压压的十几个人,估摸着每个人的身高应该都在一米八以上,它不禁有些胆怯,在心里抱怨起景麟鸣为什么要拿她来当开场白。
但是既然自己的主公已经发话了,所以惜卿只能硬着头皮跟围在她身前的人行了个礼,然后干巴巴做了个自我介绍,努力说了几句还算有意思的场面话。
这十几个将领中有好些个参与了那日的营救行动,所以他们对惜卿的印象就只有模样好,好到能让自家将军跟摄政王世子争来抢去的水平,至于她本人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们并不清楚,也没有兴趣。
在听了惜卿的自我介绍后,他们中的几个也回了礼介绍了下自己,但看着惜卿目不暇接的模样,猜测她应该也记不清楚。
所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以前惜卿从来没觉得自己有社交恐惧症,但是在被景麟鸣这么一推后,她觉得自己瞬间就成为了社恐晚期患者。
苍天啊,赶紧劈下一道雷让地面裂开一条缝然后再让我钻进去吧。
惜卿的心中有个小人正在默默地捶地流泪,但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非常得体的假笑,一边听那些人对她自我介绍,一边装作记住的模样认真点头。
最后景麟鸣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拽到了身边,开始跟他们谈起了今日军营中的事务。
惜卿悄悄地松了口气,站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听了起来。
她本来以为象征性的聊两句就算了,毕竟景麟鸣刚才还说想早点回去,结果却没想到这军营里一天下来竟然要有这么多的事要汇报。
惜卿认真听了几件后,就觉得有些疲惫,结果没想到这十几个人里,每个人都有一堆问题要汇报。
景麟鸣也许想着要速战速决,因为他从一开始时就是站着的,连带着一堆人都跟着他一块站着。
惜卿看了看眼前一人身上的土沙,猜测这八成是刚在黄土里滚了几次后才过来的。
她低下头抿了抿唇,心想算了,站着就站着吧,反正她体力也不怎么好,就当锻炼身体了。
不过她现在倒是很能理解景麟鸣为什么要回府了,因为这军营虽然够热血,但是本质上还是比较苦的,这些在城南由百姓转换为士兵的人可能还体会不到多么大的落差,因为城南离洛阳城并不算多远,他们也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
但是景麟鸣这种王侯子弟可就不容易了,由奢入俭难,有永和里这么一套黄金地段的房子,他还能在城南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惜卿相信他内心肯定经历过各种斗争。
惜卿又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她觉得这些人提出来的每个问题,都是应该由朝廷来负责的。
就比如士兵们的粮食问题,以及武器装备问题。
总之绕来绕去是绕不过这两个话题的,尤其是粮食问题。
不过这些士兵的身份本来就是军户,他们在洛阳这块土地丰饶的地方享受了近三十年的免征赋税的待遇,所以让他们自备干粮来训练,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倒也能够接受。
剩下不愿意接受的,景麟鸣打算先派人逐一核实情况,看看他们是家里有困难还是单纯想赖账,不同情况按不同规矩来处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解决,那就是过不了两个月,城中耕种的粮食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到时候这些士兵,少不了要回去帮忙的。
依照景麟鸣在恒州的管理经验,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恒州奉行军民一体的管理策略,军营中的士兵多为乡邻,军营本身就与农田相隔不远,甚至就连粮食耕种能力,都可以算是考核士兵综合能力的一项。
但是这里不是恒州,是洛阳,即便这些士兵的家中基本上都能达到温饱的水平,但是想要把恒州的管理方式复制过来,依旧有不小的困难。
惜卿自然自然不了解景麟鸣心中的打算,只觉得这摆在眼前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棘手。
不过她倒是注意到了一点比较有意思的,那就是这城南的军营其实应该被称之为演武场。
古代的城池往往驻扎着军队,而军队必须有练兵习武的地方,以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这种设施称之为演武场也称教场或校场。
其实洛阳城北倒是有个跟演武场差不多阅武场,景麟鸣刚开始时也把自己的手下安排到了那里,结果没过几天,就把他们给挪到了城南,让他们来给这些新兵们当“教练”。
惜卿倒是挺能理解景麟鸣的这一做法,因为他其实跟廖镇裕差不多,严格意义上应该算是一个割据势力,像这种人,对于自己手中的军权是十分看重的,城北紧靠内城,与皇宫的距离不算太远,如果他若是打算控制住皇城中的王公贵族,那么肯定会选择将手下的士兵安置在城北。
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有了与雍、岐二州宣战的想法,而且他手下除了三千从恒州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