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卿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主公,其实今天这些事还是挺蹊跷的。那洛阳令我虽然不认识,可我干爹早就已经把他那里给打点好了,一开始我干爹没指望我能见到您,所以他才把心思都放在了洛阳令身上,指望着他能够在宫外好好护着我。”
景麟鸣知道在程霁泽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保护他干儿子的备用选项,之前他还为此忿忿不平,但出了今天这些幺蛾子,他倒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饶是你程霁泽给惜卿留了这么多后手,不还是对付不了廖玉熙这个疯子吗?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他就算是哭都没地方哭。
“你干爹还是太低估廖玉熙了。”
惜卿砸吧砸吧嘴,对此有些费解,“我干爹认为廖玉熙在幽州呆了三年,多多少少也应该成熟了,可是谁知道会是这样呢?”
景麟鸣对此却有些不赞同,“你应该知道幽州牧丁昭兴是廖玉熙的什么人吧?”
惜卿心想这我肯定知道啊,廖玉熙他亲外公,廖镇裕他老丈人啊。
当年廖镇裕为了搭上丁昭兴,不惜停妻再娶,把丁昭兴的膝下唯一的千金给娶了回去,所以廖玉熙虽然是廖镇裕的嫡长子,但他上面其实还有几个庶出的哥哥。
要不是靠着这层关系,廖镇裕怎么可能会在廖镇野死后迅速夺权,摇身一变成为新一代摄政王呢?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听人说,廖镇裕现在对他和他身后的幽州军很是猜忌,所以三年前廖玉熙私通庶母一事被揭发后,他先是要废掉廖玉熙这个身上带有丁氏血统的世子,但是经过手下人的劝阻后,他又改了主意,把他给赶到了丁昭兴所在的幽州。”
之所以廖镇裕要把廖玉熙给赶到幽州,大概也是为了逼着他向他母亲一族靠拢,如果能廖玉熙能够回过头来举兵胁迫廖镇裕,那就正好遂了廖镇裕的愿了。
本来他这个靠自家老丈人上位的凤凰男还愁着没合适的理由废世子呢。
而且把廖玉熙赶到幽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温水煮青蛙一般的将他给边缘化。
反正廖镇裕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与其让廖玉熙这个不讨喜的嫡子在洛阳做大做强,那还不如把他赶走,然后再让他自己在青州亲自培养下一代接班人出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廖镇裕虽已封王加九锡,可他留在朝中的爪牙却只口不提廖玉熙加封太子一事。我以为廖玉熙会因此而收敛几分,呵,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还拿着廖镇裕和丁昭兴来压我呢。”
景麟鸣的语气颇为无奈,似乎是在嫌弃廖玉熙的低情商。
惜卿认为“养不教,父之过”,所以廖玉熙这么纨绔,廖镇裕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承担责任。
“那也没办法,我看廖玉熙这脾气就是被惯坏了,不摔个跟头是不会长教训的。本来我还指望着他爹能让他一直呆在幽州,可谁成想廖镇裕为了对付您,又把他给派回来了呢。这就难办了,总不能让你当这个恶人来教训他吧?”
惜卿半是调侃的说完这些话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廖镇裕不会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吧……他难道也要玩坐山观虎斗这一套?乖乖,再怎么说廖玉熙也是他的亲儿子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肯定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知道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儿子一定会跟景麟鸣杠上,那么廖玉熙要是真能跟景麟鸣咬起来,他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两个心头大患。
惜卿有些纠结的把自己心里的推断给说了出来,顺带着还劝了景麟鸣一句。
“主公,您可千万不能让廖镇裕的阴谋得逞啊!他敢扔自己儿子出来冒险,那就证明他还有后招,所以您必须要保存好实力,千万别把心思浪费在廖玉熙身上。”
景麟鸣心想惜卿这小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连他都还没有完全推断清楚的事情,她便已经理得一丝不苟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确实是想先避避风头的,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硬是逼着我跟他正面交锋了。”
惜卿皱了皱眉头,心想谁这么没品啊,“主公,怎么还有这种人啊,您都不打算教训他的吗?”
“费尽心思把人给救出来,还要再教训他,我这不是了损人不利己么。”
景麟鸣语气中有些戏耍,惜卿一时间竟有些莫名其妙。
啊……不对,等等……
他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自己吧?如果不是她的话,那景麟鸣跟廖玉熙之间的梁子,还得推迟几个月才能结下。
惜卿这下尴尬的不行,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利索的话出来。
“你不必自责,我是心甘情愿的。”
景麟鸣轻飘飘的扔下这一句话后,他们二人便已行至景府的正门。
惜卿乖巧的抱着景麟鸣的脖子,由着他带自己下马,又抱着她回了她起居的住所。
因为他们二人还都没有用晚饭,惜卿便提议不如就让下人们把饭菜端到她住的院子里,这样也省得来回折腾。
见景麟鸣应了下来,惜卿便先回卧房中换下了自己这身又乱又皱的衣服。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