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没有注意到。
难道是不喜欢吗?
但容瑾面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沉默地吃着饭。
气氛比平时压抑很多。
童岁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碗筷,不等他开口,容瑾道:“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其实敢端上桌的菜,都是御膳房的最高水准,更别说里面还有几道专门做给童岁爱吃的菜。
根本就不存在不合胃口的事。
容瑾道:“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童岁摇摇头,“我吃饱了,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我先去书房了。”
“等等,不用那么着急,”容瑾道:“你的病还没有好全,先回去休息吧。课业的事可以暂缓。”
“谢谢大人关心,我已经觉得身体好多了,不会耽误学习的进度。”
童岁行了个礼就走了。
容瑾独自对着一桌子的菜,忽然没有了胃口。
他放下碗筷,咚一声。
这点声响把在场的其余仆从吓得连忙低下头。
那张俊美的脸上凝着霜雪,眉头紧锁,眼底透着一丝控制不住的不悦。
平时不见他这么懂礼貌会行礼,还抓着这点时间去学习。
看起来是更省心了。
但这种生疏的态度一下子把两人原本贴近的距离重新拉远。
起先的一点烦躁渐渐蔓延,容瑾冷着脸道:“去把冯永昌给我叫来。”
冯永昌闻讯连忙赶来,对上容瑾冷峻的表情,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人人都觉得容瑾残暴,但他实际上并不会展露出太明显的情绪,真正的心情都会包装在层层表面之下。
而容瑾现在看起来实打实心情很差。
冯永昌连忙道:“督主您消消气,对身体不——”
容瑾打断他的话,冷冷问:“我让你去种的树呢?”
冯永昌愣了一下。
“已经种下了,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瑾道:“童岁看了什么反应?”
“这,”冯永昌如实回话,“他在树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不喜欢就让人去拔了。”
冯永昌道:“督主您别急,童岁殿下或许是生病所以心情不好,年纪又小,等他恢复好了肯定会感谢督主您的好。”
听了他的话,容瑾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揉了揉酸胀的眉头,“他今晚没吃多少东西,晚点你让人煲点滋补的药膳给他送过去。”
“好的。”
夜晚的书房窗前点着烛火,童岁低头学着这些日子一直不愿意认真学的律法。
如果非要竞争上岗的话,童岁必须得要当那颗最合适的棋子,那匹跑得最快的骏马。
周围十分安静,他一口气学了几个小时,脑袋发昏酸胀的时候,突然门被敲了敲。
冯永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主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童岁抬起头,看到他的手里端着一盅东西,笑着走过来放在他的手边。
“吃点东西吧,这是督主亲自吩咐让御膳房专门弄的,”冯永昌道:“里面可放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吃了一准舒舒服服。”
他打开盖子,浓郁的鸡汤香气带着几分药材的苦涩,腾腾往上冒白雾。
童岁重新低下头,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冯公公你拿走吧,我不饿。”
“这可不行,您要是不吃让督主知道了,他肯定会不高兴,到时要追究起来可不好了。”
“……好吧,”童岁道:“你放这吧,我会吃的。”
“诶诶诶好咧。”冯永昌指着门道:“那没有事的话,杂家就不打扰您了,注意别学的太晚,早点休息。”
童岁嗯了声。
冯永昌这才往外走,在快要走到门外时。
童岁忽然抬起头道:“等等。”
冯永昌脚步顿住,转身一副等待他指挥的样子,“您请讲。”
童岁捏着书本的手指紧了紧,小声道:“替我谢谢大人。”
冯永昌笑容深了几分,欣慰地欸了声。
在他离开后,童岁看着送来的药膳,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对系统道:“他拉拢其他人的时候,也会做的这么滴水不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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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童岁起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体虚浮无力的不适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晚的那个药膳有关系。
他穿好衣服来到书房。
刘墉见他的神色还不错,就开始给他上课。
童岁学习态度比之前认真了很多,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童岁和容瑾之间的关系也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在晚上学习时,每天都会收到容瑾派人拿来的各种投喂。
有时是甜汤,有时是糕点。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童岁已经褪去了最初瘦弱的样子,身高慢慢追上了正常的水平。
这天晚上,童岁独自从书房回去时,看到房间前站着个人影。
容瑾站在那儿,手里提着灯笼。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冷了,屋檐上厚厚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部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