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缩着瘦小的身影,任何微小的动静都会刺激到他的神经。充满恐惧的眼神在黑暗之中观察着外界的一切,从厚实的玻璃墙体外透进来的光被破旧的柜子截断,投下众多监视器下唯一的阴影。
“不要……不要……”他瘦削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拼了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身后的阴影立刻把自己吞噬掉!
“你!出来!”门口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呵斥着。
“……”男孩紧缩在阴影之中,迟迟没有动静。
“我叫你出来!没听见吗!”男人恼火地踢了一脚厚实的铁门,怒吼着!
“啊!”男孩被吓得不轻,瞳孔紧缩颤抖,恐惧充斥着正具身体。
“马上就轮到你了!跟我走!”男人硬将男孩拖拽了出去。
“放开我!我不去!”少年像被拽住了尾巴的鲤鱼一样拼了命的挣扎,凌乱的白发像动物炸毛了一样。
“这可由不得你!”男人拎起他,丢出了牢房,“把他送去博士那里!”
门外等候多时的士兵麻利地帮住男孩的手脚,拖走了。
“快放开……放开……”男孩痛苦地哭嚎着,整个楼层里都能听见他的惨叫,没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都躲在自己的牢房深处,自身难保。
“我会杀了你们的!杀了你们!”
“啪啦!”梦境被这充满仇恨的誓言碾得粉碎。
真切的感受立刻涌上少年心头,将他从昏睡中拉回现实。
“喝——!”黑发少年从床上弹起来,惊恐地看着周围,并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和那些毫无人性实验员,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房。
“又做噩梦了……”瑞德安看着自己的双手,“但是这个感觉太真实了……就像真的一样……”
“醒了……”病房的门被推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瑞德安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城市,阴沉的天空,“发生什么了!”
“重置者诞生了……”伊文轻描淡写的说。
“班长呢?”瑞德安问。
“一线战场……”伊文说,“舰长也去了。”
“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瑞德安翻身下床,立马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伊文拦住他。
“帮忙啊!重置者是什么概念,就他们两个人!”瑞德安说,“你肯定也想去帮忙,但是肯定是舰长让你守着我的吧!”
“是,就是舰长让我守着你的!”伊文说,“你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重置者,你怎么去帮他们,你现在这样过去,只会帮倒忙!”
“我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重置者,但我还有你们不是吗……”瑞德安说。
“瑞德安!”伊文打断瑞德安,“我身体里就有一个重置者……你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他的力量……现在外面的那个要比他还要危险……”他慢慢冷静下来,说,“瑞德安,不要去行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会有事的……”瑞德安说,“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啊……就算我不能影响什么,但总比我躺在病床上什么都没做要好……”
“胆小鬼……你拦不住他的……”伊文体内的重置者说。
“我知道……”伊文伸出的手放了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你的想法……你是一定会去的……”
“……”瑞德安看着伊文,“你不应该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的……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伊文不再做任何反应,只是愣在原地。
“啪嗒!”病房的门关上,房间恢复了安静。
“喂……你就这么放心地放他走?”声音说,“我记得……你是他的哥哥……”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伊文说,“可是,面对他的抉择,我该怎么做……”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声音说,“答案就在你的心里,你只需要遵从你的内心……”
……
“呼……”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繁华城市里刮着悲风,人类文明的一角就在一息一瞬之间毁于一旦,阴沉的天空染上了猩红的霞光,好似昭示着灾难的延续……
“踏,踏……”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街角,洁白的身影在这片废墟之间徐徐前行。
“尊主,我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并没有找到重置者的踪迹。”饱满且带有一丝圣洁质感的声音与这灾祸的环境十分违和。
“你只需要跟着天启的那帮家伙找准时机给重置者致命一击就行,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把雷音重置者的魂晶带回来,就算带不回来,也不能留给天启……”
“明白……”女子拔起身边插在地上的蓝白色的骑枪,垂在双肩上的银白色长发像瀑布一般柔顺。白色的战斗服紧贴修身,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唯独肩甲上的红色漩涡标志十分扎眼,格格不入。
“最新的反应源就在附近……”她面无表情地在废墟之中穿行,在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只有任务。
……
“滋……滋……”细微的电流蔓延在裸露的钢筋上,向四周无休止地放电。
高天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