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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手(1 / 2)

说起南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故事之一,必然少不了庆王与当今圣上的君臣情义。

前朝时的南越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天下诸国战事频发,边境饱受蛮族侵扰,而皇室间却因争权夺势混乱不堪,致使南越摇摇欲坠。

随着太子英年早逝,先皇驾崩,徒留一地鸡毛,为了虚空以待的皇位,十几个兄弟间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最终在十三皇子盛康联合金吾卫将军秦鸿,率领亲卫队攻占朝安后,一锤定音。

秦鸿协助十三皇子登基,镇压了其余的反扑势力,以及趁乱对皇室虎视眈眈的世家大族,被新帝加封为庆王。

除了部分细节有所改动,这桩历史事件已然成了一段被载入史册的佳话。

只可惜南越壮大到今日的时间太短,这点秘史,其实早就被当做民间故事广为流传。

事实上,南越的百姓们并不在乎当今圣上是如何夺权的,到底是否名正言顺。

毕竟若不是圣上英明,哪有南越今日的盛世太平?

所以就此说来,秦家从前便与皇家大有渊源,庆王更是与圣上情深义重,皇恩浩荡,对庆王的各种优待和宽容令人羡慕不已。

据说就连庆王府也是皇帝亲自设计的,庭院与这宫内的相差无几,可谓景致大成。

南越位处大陆南方,四季常青,皇家庭院内诗情画意的楼阁亭台、假山园林应有尽有,耳畔隐约有鸟鸣虫叫,清风拂面,携着草木芬芳清香,犹如人间仙境。

可此番仙境之景,此刻却被那深潭里挣扎的人影破坏了所有美感。

“……有、有人吗……救命啊!”

似乎是不慎落水的一名侍女在深潭之中拼命地划动四肢,迫切地想往岸边靠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深潭下的植物束缚住,无奈涨红了脸,高声向旁人呼救。

这汪深潭搁置了多年,少有人光顾,本就养着千百条根茎错综复杂的水生植物,一旦陷入其中,水性再好的人也免不了吃亏,更别说只是一个寻常的侍女。

眼看侍女呼救的声音隐隐有微弱之势,在暗处观察了一段时间,季千叶扶额长叹一声,随即摸摸腰间,将那贴在腰侧的短剑绑得更牢。

传讯的笛声、明显的敌视、满怀的恶意,她早就听得清楚,看在眼里。

这些年来行走江湖,更加阴险、泯灭人性的手段她也见过,这些世家小姐们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如同儿戏。

但明知前方有阴谋等待,就连那落水的侍女也大有可能是被买通了作乱,她仍要出手,是为了自己这一颗良心不被蒙蔽。

好比从前那个冬日也是一样。

南越从不下雪,是冷在人心里的,冷得人说不出话。

‘……’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为什么要放跑他?’

‘尊卑不分,愚不可及!’

‘走!和你母亲一起滚出去!’

恍惚间,回忆的思潮不经意流露出了些许,那些藏了多年的不平重新浮现,仅是一点便深深刺痛了少女坚韧的心。

季千叶连忙摇了摇头,抛开那些恼人的回忆,果断从屋檐下一跃而出。

午后阳光正好,绿意渐浓,衬着她一身鹅黄的衣裙像朵盛放的百合,灵动的身姿踏着岸边朝那池中心一跃——少女伸出纤纤玉手,轻易勾住了侍女的衣领。

几根青葱玉指盈盈一握,却不似她外表般柔弱,一把拉起了正在挣扎呼救的侍女。

她于空中灵活转身,再一抬手抓住身旁垂下的柳枝,二人借此巧妙地荡过湖面。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来不及回想,来不及记录,像极了仙人凌空而起的英姿就从眼前一闪而过,惊得无论何人都无法一时回过心神。

“呼……感觉如何?”

季千叶与侍女平稳落地,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才松开被柳枝枝叶染上翠绿的手,不得不扶着侍女防止她脱力跌倒。

微风拂过,不可避免沾湿的裙摆有些凉意,季千叶不觉有任何寒冷,但对普通人而言,在南方的冬季湿了身,照样是极易染上风寒的。

刚从九死一生中捞回一条命的侍女,浑身湿透,颤抖着好半天才回过心神。瞧见季千叶担忧的眼神,心下一惊,连忙跪下向她磕了好几个响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让您为了我一个下人湿了衣裙!”

湿了衣裙?确实,这是母亲从苏州商人那预定的衣裳,上面绣有当地知名的苏绣,一件衣服要花不少银两。虽然她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讲究,但毕竟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不过,倘若这身衣裙能换回一条性命,那也无妨。

等等。

诶,这人怎么是这种反应?

按理来说,落水的人应当是和那些家伙一伙的,怎么没有反过来倒打一耙对她发难?

“不,我没有怪你啊!”

做好了受人冷眼对待的准备,迎来的却是低声下气的卑微态度,季千叶一时间当真不好应对,圆圆的杏眼眨了又眨,一双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侍女仍在装傻,亦或是怕得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只顾着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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