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之前的衣裳又瘦又小,穿在他身上十分滑稽。
“哥哥等着。”
风怜走到窗户旁纵身一跃,乘风于街上,四下顾看去寻衣裳铺子。
宣于彻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蹒跚下了床。
临窗而望,风怜已经走远,“幼安兄,此妖信得过么。”
陵幼安揉了揉喉咙,已经哑了嗓子。
姬冰儿坐在他的身前只手按下他的腕子,冰凉指尖抚弄上喉结,柔软的纤指在脖颈正中轻轻的摩挲,“很疼吗?”
喉结蓦地滑动了一下,陵幼安轻轻推开她的指尖。
姬冰儿眸光一抬,只见陵幼安苍白的面颊多了一点血色,他的头微微侧着眼眸露出一点浮光,“我没事。”
没事?
姬冰儿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腰上的香囊甩到桌上。
陵幼安眉眼舒展,其实他并未逞强,这身痛楚对于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
比之在姑灌山的岁月,如今称得上是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痛是痛了些,总归不曾流血,四肢也尚且能动,已经算轻伤了。
当年跟随师父修行,动辄遍体鳞伤,骨头被山怪生生咬断了好几回!
习御云术时,直接把双足都给摔断了。
师父传授无妄剑诀的那日,陵幼安提着一把桃木剑在姑灌山间练了三日三夜,直至双手被磨烂的执不起剑。
伤的最重的那天,是他第一次拔剑除怪。
道道剑气划破长空,血光将窗纸溅洒的鲜红一片……
六个时辰后屋门大开,山怪无一幸存。而陵幼安也身负重伤,胳膊被咬碎了大半!
而后半年,他便顶着一副碎骨头继续练剑。
最初是使不上力气,然后可以慢慢执起剑柄,后来能够做到挥剑自如,再后来飒沓如流星一剑干云霄。
姬冰儿当初好奇过,为何陵幼安瞧她的眼神那么温柔,可是性子却如寒山般清冷?
姑灌山十余年的光阴,让他从一个稚嫩孩童蜕变成了绝世少年。他变得沉默寡言,除了练剑诛怪,他最常做的,便是独身立于云月之下,手中是那把灼灼鲜红的桃木剑。
似这般的十四年,陵幼安讷口少言的性子便不算奇怪了。
“哥哥。”姬冰儿为他沏了一盏茶水,然后将乾坤袋里的宝贝通通倒在桌上。
陵幼安单手端茶,侧到了一边。
“奇怪,续命丹哪去了……”
姬冰儿口中嘀嘀咕咕,好像是在找什么丹药。
她忽地把眸光垂落在腰间,扯着无境绫使劲一拽拔出了一颗珠子。
只见指尖的紫光一闪,珠子表皮的白壳碎成粉末,成了一颗褐色丹药。
姬冰儿将丹药掰成两半,走到桌前倒了两盏茶,丹药入茶水她晃了晃杯盏,“你们二人将这个喝了。”
宣于彻拿起茶盏闻了闻,味道有些发酸,似乎不太好喝的样子,“这是何物。”
“续命丹。”
陵幼安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摇着杯沿晃了晃。
续命丹珍贵,千年得一粒。
凡人食之可长生不老,仙人服之可大涨修为。
至于他二人的情况……姬冰儿旨在吊着俩病秧子的精神,不至于晕在了半途。
“昆仑难上,丰山难觅,皆是要废上一番周折。”姬冰儿把桌上的宝贝逐个装回乾坤袋,“九朔与丰山向来无交际,反倒是青丘与其尚有几分交情。此番我陪着哥哥去清冷渊,齐元真人欠着青丘的法器,定会以礼相待。”
“还你。” 宣于彻拿来神明剑,随手扔给陵幼安,“既是幼安赢来的,我这个做兄弟的怎能无故占了。”
陵幼安酸着胳膊去接剑。
长剑文采可堪日月之辉,剑气暗含天地万物精华,上古第一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
陵幼安放下神明剑,他虽瞧上了这把剑,奈何长剑心不归之,“尘封破,此剑听你之令。”
轩幌袅来一片苍绿。
“风怜不会伤你。”陵幼安把目光从窗沿移回,“我不知你与他的渊源,但是与他偕行,前路相对安定。”
话音落,楼下哐啷巨响,好像是……什么被砸了?
风怜爬着窗牖一跳而入,边走边把手中包袱拆开,“哥哥瞧,喜欢哪件?”一连拿出四五套衣裳摆在桌前,款式与颜色五花八门,妖里妖气的十分花哨。
打眼看去,便是那身玄色劲袍最素净。
宣于彻一把抽走劲袍,皮笑肉不笑,“一件足矣。”
风怜点点头,把余下几套衣裳一一叠好装进包袱里,“那也好,你我身形差不多,可以换着穿。”
“咳咳咳。”宣于彻才喝了口茶,一下全喷了出来。
风怜赶紧递了脸帕来,“哥哥慢些。”
“风怜,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总是哥哥,哥哥的唤。”宣于彻擦擦下巴和脖子,随口一说。
“是你让我叫哥哥的。”
“嗯?何时。”
风怜摇摇头笑道,“没什么。”说着把脸帕按进清水里,一边揉搓一边道,“适才,我好像看到了昆仑的人。”
“隔壁不就是么,十几个昆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