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
“一招?”宣于彻使劲皱着眉头,再大吼道,“你为何不还我银子!”
“不足三百两,无用。”陵幼安冷冷的答。
“给。”
宣于彻闻声回头,姬冰儿塞来一串糖人。
然后蹀躞着走在陵幼安身边,再递给他一串。
三人谈笑风生,逛了长安九条街。
走上一石桥,望着桥下人涌如云张袂成阴,好像是……在放花灯?
姬冰儿与宣于彻最是好奇,一前一后钻过人群,相继来到河边。
“好多花灯。”
河上漂浮着盏盏花灯,似万千盛放的红莲在水中晃动,美轮美奂。清辉月色伴着浮烁灯火,河的那边烟花升腾,若天女散花般夺目,引人流连。
宣于彻不知从何处寻得一盏,他找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将花灯摆在河面,再划划水推着花灯随水飘荡。
身旁有一姑娘,也来放花灯。
宣于彻起身,姑娘也起身。
夜风习习卷起姑娘蓝色衣角,她扬轻袖之猗靡,手执一玉萧,立于万千灯火下。
直到姑娘走出好远,消失在人群中他才缓过神,“玉兔,她好美……”
玉兔扯扯糖丝咬了一口山楂,整个小身躯簌簌一颤,酸的它扑扑乱叫。
宣于彻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她叫什么名字……”
痴痴的愣了半晌,被陵幼安一脚踹醒,“走了。”
“哦……”他揉揉肩恋恋不舍的离开。
皎月对空照,清风隙中留。
众人沿着长安街一直向前走,映入眼帘一客栈
匾额下朱门大敞,檐柱鎏金钉头磷磷,高悬的红烛灯肆意摇摆。
客栈规貌甚大,层层楼阙如云连绵,流丹飞檐四角翘起,上出云霄。
街旁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京云客栈,听闻是卫宗招待九方来客之所。”姬冰儿说着走入客栈,身后二人随之。
客栈内宾客如云。
正红地毯一直铺到大堂那头,一应陈设皆是崭新。
客栈下两层供用膳饮酒,上三层供住宿歇脚。
放眼一瞧,富丽堂皇。
小伙计迎着一行人至桌旁搭着白巾大声的喊,将尾音拉的老长,“宾客三位!”
周围几桌盯着他们,小声嘀咕着……
“瞧,又是来参加吟龙阁大宴的。”
“这次卫宗可是出尽风头了!”
“神明剑出,无论真假九方自然要来。”
京城这场大宴由仙门卫宗承办。
名为宴请天下英豪侠士,实是借机窥察各方势力。
别的倒没什么稀奇,只有一点!
卫宗主放出话来,道是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寻来了上古仙器神明剑。因此事太过荒谬起初并无人相信,甚至还招来了不少讥讽之语。
可是时间一久,事情竟然迅速在六界传开。
越传越大,越说越真,最后搞的天下尽知……
仙门百家的人一半相信,一半仍是嗤之以鼻。
不过,无论信与不信真实或讹传,六界都各自派了弟子前去赴宴。
此番天下共赌一局,而开盅之人,便是卫宗主。
陵幼安拂衣入座,其余人也依次坐下。
宣于彻两眼发光,瞧着哪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听说没有,青丘小少姬一路散家财成了破落户!”
“何止,都当街讨饭了……”
一桌人振振有词,说的和真的似的。
姬冰儿:“……”
破落户?讨饭!
她险些一掌打过去,还好为陵幼安拦下。
姬冰儿气的点了一大桌子菜,又另讨了两壶酒。
甩手一张横幅,“青丘小少姬,到此一游。”然后直接贴在了京云客栈门口。
花前月下,姬冰儿多饮了两樽酒,一直与陵幼安聊到宾客散去。
这时,走来一群蓝衣弟子,为首的是位姑娘,他们订了七八间上房正朝楼上去。
“雪师姐。”
又一蓝衣少年行来,喊得是为首那位姑娘。
蓝衣姑娘回身,慢慢走去。
“姑娘……”宣于彻这才看清了,是方才河边放花灯的女孩子。
她从身旁过,青黛细眉靥辅承权,含词未吐气若幽兰。
“雪师姐……”
“出来说。”
姑娘与少年行至客栈数步之外,附耳低语。
“彻兄,你瞧什么呢。”姬冰儿再饮了口小酒。
宣于彻抿了抿唇,“小仙女,你可知她是何人?”
姬冰儿朝门口望去,端详着那位姑娘以及她周围人的穿着打扮,“应当是昆仑弟子。”
“六界第二仙门?”宣于彻摸摸被惊飞的玉兔,“好厉害……”
“雪师姐,要不要禀告师尊?”蓝衣少年跟在雪墨青身后,徐徐走来。
为首的姑娘叹叹气,道,“此刻也来不及了。”行走间瞥见桌旁的御天扇,恍惚阵阵寒气,白光濯濯甚是耀眼。
二人盯着扇子走的慢了些,慢到停在了桌旁。
白扇时若三冬玉尘,时若泉水明澈,实在是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