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清的指尖被云容声按着,重重落在他肩上那一块微凹陷的骨块上。
隔着柔软衣料,几近真实的触觉通过他指腹传了过来,仿若有一瞬间,让他恍然觉得自己真的触碰到了那纤薄而温热的肌肤。
疼吗?
这不是应该记住的吗?
徐渊清听见云容声的轻声低喃时,下意识抬眸,却撞进一双蕴有纤薄笑意的墨瞳之中。
云容声是带着笑,轻描淡写将这话说出来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之下,侵袭而来的桃花近香让徐渊清无法忽视,这香是极淡极轻的,从前是觉得甜,此刻萦绕在他鼻尖,却无端觉得有些凉意。
为什么不治好这道伤呢?
徐渊清还未出声,微颤的话音便被心里仿若细密针扎般的痛所吞噬。
他沉默了好半晌,抬起的手仍旧被握在云容声手中。
云容声似才想起来般,慢慢松开手,放开了徐渊清,轻描淡写道:“所以,自那以后,我就不再握剑啦。”
说这话时,他仍旧带着浅淡笑意,坐回床侧。
萦绕于徐渊清周身的桃花近香迅速抽离,却像是留有余韵般,久久未曾消散。
连同他心底细细密密的疼,也久久未消。
云容声偏首又看向徐渊清,问道:“徐道友一直记挂着我当日一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徐渊清闻言,那句“师尊欲收你为徒”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云容声有心结,不握剑,又怎么可能再入剑道呢?
“今日和师尊商议时,我原本设想让云道友你住在剑峰的,后来想起你说不握剑,以为你对剑有忌讳。”
云容声安静注视着徐渊清的神情,一眼便看出他肯定在说谎。
十七岁的他,怎么可能瞒得过多活了近百年的他呢?
徐渊清道:“天衍宗除却剑峰之外,还有其他峰座……”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容声插了话。
“徐道友。”
云容声出声唤道:“我不握剑,却喜欢剑。”
“你的剑,很漂亮。”
徐渊清微怔。
这是他第三次听见云容声夸他的剑了。
云容声的语调轻缓温和,眸中带着细碎却明亮的光,总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来……错觉并非是在夸他的剑,而是在夸其他一般。
云容声平静地道:“所以,我可以住在剑峰吗?”
他想住在他身边。
“可以。”
徐渊清应了一声,便又听见云容声问他:“徐道友每日都会练剑吗?那我可以来看看吗?”
这话的意思是……
徐渊清眨了下眼,应声道:“当然可以。”
云容声闻言,轻声笑起来:“那我从现在起,已经开始期待我住在天衍宗的日子了。”
……
祁越明此次来到南云城,不过是偶然路过而已。他在探查过南云城药楼的情况后,便先行离开了。
临离开前,祁越明站在院中,转眸看见与他弟子徐渊清拥有相似面容的云容声,出声道:“阿清应该同你说过了吧?”
云容声闻言,看了一眼徐渊清,应声道:“祁前辈,徐道友他已经跟我说过了,让我去天衍宗养一段时间的伤。”
“这段时间,就多有叨扰了。”
“阿清,记得好好照顾他。”
祁越明叮嘱了一声,旋即撕裂虚空,离开了此地。
祁越明一离开,原本安静了好久的谢述当即就活泼起来,道:“哇声声,你要去天衍宗了。”
“我跟你说,天衍宗剑峰上有一方天然温泉,对于你灵脉间的伤势温养也有一定的效果,你一定得去试试。”
“还有啊,天衍宗驻地城池里,有一家酒楼特出名,我们之前都会去那里聚的。”
“还有啊,还有啊,距离天衍宗不怎么远的荒境城是东荒的中心城,那里可热闹了。”
“还有……”
谢述絮絮叨叨了一路,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霍沉时一把提溜住后衣领,丢远了去。
没多久,谢述就又张牙舞爪地跑了回来。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去客栈大厅处,将房间退了。
四人出城后,徐渊清放出此前乘坐过的云舟,浮于半空中。
云容声登上云舟时,转眸看向徐渊清,出声问道:“徐道友,我的房间还是原来那一间吗?”
徐渊清应了一声,解释说:“从南云城去天衍宗,我们乘坐云舟,明日午时过后才能到。”
“你有伤在身,今日就好好休息。”
“多谢。”
云容声道了谢,又看向不远处朝他奔来的谢述。
徐渊清似察觉到云容声的目光,开口道:“谢述也不会打扰你的。”
云容声闻言,笑道:“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
“什么?什么?”
谢述于恍然之间,好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当他跑过来时,云容声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眼见谢述越过自己,徐渊清出声叫住了他。
“谢述,云道友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