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杀谁?”
心魔把玩着手中的桃花枝,心说自己该怎么杀自己呢。
他明明已经因为诛魔大阵而陨落,为何又会无故出现在此。
“杀徐渊清!”黑衣魔修道。
“杀谁?”心魔问。
“杀徐渊清!”
“杀谁?”心魔再问。
“杀徐渊……”
黑衣魔修不耐烦地出声。
是他召唤出魔神,魔神就该认真听他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止休地问他没有意义的问题。
黑衣魔修眸中疯狂涌现,正当他欲冲上前去时,自身体中传来的一阵刺穿疼痛将他思绪惊醒!
他低头看去,桃花枝染上了血,越发娇艳动人。
一根桃花枝如何杀得了人?
心魔将手中的桃花枝,送进了聒噪的魔修身体之中。
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杀人的利器。
“你你你……”
“为什么……”
黑衣魔修至死不解。
心魔抽回手,面容间的漫不经心已然消失。
他一共问了三次。
问要杀谁。
杀徐渊清。
在这名魔修眼中,徐渊清与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他从来没见过这名魔修。
也就是说……在他之外,这名魔修见过另外的徐渊清。
这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可是,此刻他的心突然跳快了下,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预感般,他忽地想起来此情此景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在心魔久远的记忆里,徐渊清初入天衍宗不久的一次历练,曾来过这片桃花林。
灵脉。
魔神。
祭坛。
召唤。
这是一切变故的始端。
在这场历练中,徐渊清以一敌十,身受重伤。
而后,他回到天衍宗养伤,在养伤过程中,天衍宗宗主……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师尊,意外发现了他身具仙灵脉之事。
据仙史记载,得仙灵脉者,于修行途上再无阻碍,必得飞升之途。
天衍宗宗主为了仙灵脉,将此事隐瞒下来,并谋划三年之久,终于在他二十岁生辰那日动了手。
在同日,徐家家主折断他剑骨。
最敬最亲之人背叛,徐渊清坠入极渊之地。
他死的那日,是深夜。距离他生辰过去,还剩下半刻钟之久。
徐渊清死在二十岁生辰那日。
心魔诞生于他二十岁生辰时。
极渊之地的环境,供养心魔成长。
他从极渊之地爬回修仙界,没用到百年时间。
他从混乱城杀到天衍宗与徐家,也不过区区两年时间。
这一切错误的源头,皆是从今日而起。
心魔察觉到自己一颗沉寂已久的心在跳动。
他现在好像……可以纠正这个错误。
心魔思及此,转身往桃花林外走去。
他记得他遇伏的每一个地方,他可以趁着他赶到之前,解决所有麻烦。
没多久,心魔遇上正欲往回走向先前那人汇报情况的一名魔修。
迎面相遇时,对方神情一怔,面露意外神色,惊声道:“徐渊清!你是怎么……”
……是怎么出现在重重封锁后方的?
只可惜,这名魔修的话还没说完,打过照面的魔修已然出手。
风随花落,一片染血的绯色桃花摇摇晃晃着,坠落至地面。
心魔半垂的眼睫瞬也不瞬,面无表情抽回手中的桃花枝。
染血的桃花枝不再漂亮。
他垂眸,望了眼手腕隐约浮现的灵脉处。
沿着灵脉往手臂深处蔓延的地方,泛着微微的红,衬着雪色肌肤,像极了被滚水烫伤后不正常的灼伤。
心魔心想:原来那诛魔阵法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算时光逆转,诛魔阵法带来的伤也不会复原。
“徐徐徐……”
心魔遇见的第三名魔修,只听见从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刺破声响,然后……
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徐渊清!”
心魔遇见的第四名魔修,反应最为迅速,几近是在迎面相遇的第一眼,便对他出了手。
心魔解决掉这名魔修时,终于是看了这人一眼,语气温和地建议道:“眼睛不要,可以送给别人。”
这里每个人在看见他的时候,总会喊上一声“徐渊清”。
心魔每解决一名魔修、每动用一次力量,自他手腕蔓延开来的灵脉就会更疼一分。
原本被灼伤的微红,已然变成血一般鲜红的色泽,乍一眼好似流动的血脉,神秘而妖冶。
“徐渊清!”
迎面而来两名魔修祭出法器,朝一袭红衣的心魔杀来。
心魔仍旧抽空,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的灵脉处。袖袍轻覆下,掩去他手腕上的伤。
艳丽桃花枝刺入魔修身体中时,心魔握住的修长手指顿了瞬,然后蓦然松开。
鲜血溅洒的时候,有一捧血洒落在他未能及时收回的手指处。
瞬息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