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御医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只敢偷偷嘀咕几句,谁也不敢和乔知知正面硬碰硬。
“这...如此鲁莽之妇,毫无礼仪可言!陛下的后宫岂能让这种人横行霸道!”
“唉,待陛下归来,一定要将她的恶行揭穿!”
“真不知道陛下为何留下这个女人!”
......
在一众御医异样的目光下,乔知知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医院,然后随手掏出一个瓷瓶来,丢给那个刚刚被自己踢了一脚的医官,声音清冷又孤傲:“吃了吧,不吃的话,可能会留下病根哦!毕竟我这一脚不轻的。”
那医官握着药,眼睛里全然是憎恨的目光,他捂着胸口,愤愤然:“你当我是吃白饭的吗?好歹我也是太医院的御医!这点小伤......咳咳......我自己可以。”
“那你可千万别吃!”
乔知知嗤笑一声。
那医官气得咬紧了牙,目光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让一让。”乔知知走到一位正踩着凳子拿药的医官身旁。
医官咽了咽喉管,自觉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谁让他们这些医官都不会武功呢!可不就任人宰割!
乔知知踩上了凳子才发现,她够不着最上面的小抽屉。
失算了。
一回头,那些御医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乔知知轻咳了几声,抬起手指:“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手指停在一个抱着书,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医官身上,乔知知唇角勾了一下,朝他招手:“你,过来!”
那小医官年纪不大,面容青涩,忽然被点名,吓了一跳,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帮我把那株药草拿下来。”
其他御医见状,大惊失色。
有几位上了年纪了御医气得跺脚。
“那可是整个太医院仅有的一株,不能这么用了!你连方子都没研究,病人也没看!这就开始抓药,这是做试验呢?”
乔知知冷眼看过去:“你们多无能,要我说吗?魏箐的病谁敢去看?还不是我之前去了几次,请问,我现在有事吗?你们若是早有办法,他也不会拖到现在,也不会蔓延开!再开口不能证明什么,只能更证明你们无能!”
一番话说得众御医哑口无言。
那个病人他们都是知道的,胡忠都治不好,更何况还会传染,谁愿意去?
小医官放下书,走到乔知知身侧:“美人,我帮您拿。”
其余的御医纷纷摇头,各干各的去了,但都默契地避开了乔知知。
乔知知见他眼中清澈,不谙世事,问:“你叫什么?”
“我叫听寒。”
“名字不错。”
听寒笑了笑:“是胡御医起的,我自小无父无母,流落在外,是胡御医把我捡了回来,我便拜他为师。”
“原来是胡御医的徒弟,和那些老家伙就是不一样哈。”
听寒把药草交给她,道:“美人,他们毕竟都是前辈,我觉得还是尊敬他们一些比较好,不然您的名声会更不好。”
乔知知不屑地嗤笑:“我只承认比我厉害的人是前辈,再者说,我从到商都开始名声就没有好过,我也不指望这次瘟疫能让他们对我改观!”
她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来,开始研究方子。
听寒跟过来:“可是,您不求别人感激您,为何要治那些病人,毕竟这可是瘟疫。”
“作为医者,重要的是救人,不是所谓的名声。”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个人对她说:朕把邺城交给你了。
他既然愿意相信她,她岂能辜负他?
“受教了,您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样。”听寒腼腆地笑了。
“胡忠跟你提起过我?”乔知知诧异道。
听寒点头:“何止呢!师傅为人平时严肃得很,我自小跟到大,从未听他夸过哪位医者,就算是太医院里,也无人能让他赞扬几句的,但是师傅却对美人赞誉有加。
从那次帮助公主开始,师傅说您医术超群,别说是商都了,就是其他国家都不见得有您的医术厉害,让你和亲,绝对是晋都的损失。那些御医不信,都说是我师傅的功劳被您抢了,但我知道,师傅不会说假话。”
乔知知倒是没想到,那个老头竟然这么夸她。
“既然胡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你若是有哪里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我。”
“真的吗?美人和外面传的一点也不一样!人美心善!”
乔知知轻笑一声:“来帮我取药。”
“好。”
有个小帮手,乔知知便轻松多了。
按照之前给魏箐的药,再加以修改,配上她的针灸,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现在生病的人太多,不知道药够不够。
“听寒,龙须草还有多少?”
听寒翻了一下药柜:“没多少了。”
“我需要这个药,要很多。”
“我们平时用得少,所以这味药并不多,除了皇商,邺城郊外的山上还有,我曾经见过,只不过那地方很危险,常常有野兽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