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闹得鸡飞狗跳。
刘梅却啥也不知道,光顾着躺在外间屋的炕上哼哼。
她心里恨啊,自己安排好的事全被那死丫头搅了局,到头来连志国的高中都保不住。
阮大江还在县城挣钱呢,不知道这个消息。
以后两人见面了,自己可怎么交代?
“嫂子,”有人敲了敲门,刘梅抬头看一眼,来人居然是阮老二的媳妇。
“你来做什么?”刘梅拉下脸来,这女人可没安好心。
孙红霞一脸关心:“我瞧你没吃晚饭,特意给你送个红薯。”
刘梅一看见那玩意儿,心里便堵得更慌了。
“我不想吃,快拿走。”
谁知道孙红霞不仅没走,反而靠得更近。
悄声道:“嫂子,你是不是在为了志国上学的事儿心烦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梅酸溜溜道:“我没你好命,家里以后出个大学生,你可就能跟着享福咯。”
“嫂子你误会了,”孙红霞连忙道,“其实我觉得志国才要读高中,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到时候咱们老阮家都得靠他。”
刘梅不做声,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真这么想,刚才下午咋不说?现在来装好人了。
孙红霞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嫂子,我想好了,有些事儿也不能全由着芙子,要是她嫁人怀了娃,估计也没心思继续读书了。”
话越扯越远了,刘梅简直觉得对方是故意来给自己添堵的。
“她又不是傻子,咋可能乐意?今天还闹着要退亲呢!”
孙红霞轻蔑一笑。
“退不退能由着她?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人自然就跑不了了。”
阮芙面无表情的从墙角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
她早知道孙红霞不安好心,高中的名额也不会轻易给到自己手里。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想借刀杀人,一大家子人打算轮着吸她的血。
自作孽不可活,别怪自己翻脸无情了。
夜幕降临。
不少人正在打谷场纳凉。
阮芙走近,一眼便瞧见了人群外的陆立军。
跟前世一样,这男人依旧白净高大,在一群黝黑糙汉里显得极为出色,也不怪阮红杏现在喜欢跟他勾勾搭搭。
他本是下乡知青,因为性格得罪了领导,才一直没能返城。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越发阴郁,整日沉默寡言。
上一世的自己真是瞎了眼,反倒是被这些特性吸引,觉得这个男人老实可靠,再加上阮红杏母女不停在耳边蛊惑,这才觉得遇到了真爱,死心塌地的嫁给对方。
还以为是奔向了幸福,哪里能想到早就掉进了对方的算计里。
最后落得敲骨吸髓,惨死街头的下场。
这一次她要以牙还牙。
将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连本带利的算清楚。
“陆立军,”她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头,眉眼间尽是冷淡。
他对眼前这个丫头有点印象,长得算漂亮,笑起来尤其好看。
之前时不时给自己塞个鸡蛋,或是攒下来的奶糖。
只可惜她估计是常年干农活,皮肤黑了点,性格也闷,比起嘴甜会撒娇的阮红杏,真是一个仙子一个村姑。
想到这里,他冷淡应了声,“有事儿吗?”
“我是红杏的姐姐,她让我来传话,说让你今晚等村子安静了,去屋里找她。”
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现在这两人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后面陆立军确定无法返城,阮红杏才彻底翻脸,死活不肯嫁给一个穷知青。
孙红霞这才把歪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哄骗自己替嫁过去……
果然,陆立军皱起了眉,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
自己跟阮红杏的事儿,说好了先瞒着不让人晓得。
怎么转眼让她姐姐找过来了。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儿?
阮红杏这么急,难不成是想逼着他尽快娶亲?
那可不行!
阮红杏再怎么皮细肉嫩,说到底也只是个农村妹。
他一个下乡男知青,往后必定是要回城的,难道这辈子绑死在村姑身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啥啊。”阮芙只做不耐烦,“红杏说事情有点急,才让我来传话的,她还说在后院门上系了根红布条,你自己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在这两人感情正浓的时候,后院总会时不时出现红布条。
自己上一世就发现了几回,只可惜当时心思不在这里,没有细想。
这话一说出来,陆立军倒是信了几分。
红布条这种事儿太隐秘,如果不是当事人亲口说,别人肯定不会知道。
“行,那我待会就去。”
“你可别忘了,”阮芙一脸严肃,“红杏说是特别重要的事儿。”
她转身想走。
“哎,你叫阮芙是吧?”身后的人突然叫住她。
阮芙挑眉,原来这人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