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了,我不服!”
宋叶敏神色动了动,又小心的看了看元臻的表情,心里暗骂着他的不知好歹,跟没出息的人合作真是麻烦,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真是自不量力。
殿上的人都知道,这罪过还真论不清谁重谁轻,只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杖杀他容易得很,宋国公这样的地位,朝中又多是他的人,除非谋反,否则到不了皇帝要他脑袋的时刻。
“你再嚷一句,朕便吩咐人将你舌头连根拔了。”
韩烨眼泪掉下来,左右环顾却无一人替自己说话,心里悲凉的紧。行刑的侍卫便两个打的一个报数的,韩江远看到庭杖那么重的落下去,心疼的脸都乌青了,整个人疼得腰都直不起来,直接瘫跪在了地上。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报数的宫人对于这种场景是司空见惯了,声音一点都没有哆嗦,好像这快被打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般稀松平常。
“这草民尽做些小人行径,真是恶有恶报。”
“就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咱们就算在朝为官,也哪敢说皇上和殿下一个不字?他可算是把人都得罪净了,不死都是奇事。”
“养子不教父之过,想必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皇上竟也肯放过。”
“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那日世子被杖责,也没见他表出个态度来,君心难测,咱们还是别擅自揣度了。”
韩烨已经浑身都是血,地上也到处都是,每次他一痛昏过去,便马上有人用水把他泼醒,然后用盐水浇洗他的伤口,他疼得趴不住,惨叫声冲破云霄。侍卫见按不住他,便直在他的肩胛和脚腕膝盖处钉了许多粗长的钉子上去,韩烨惨叫的声音都哑了,因为冲洗,地面的血也流的到处都是。
又一杖打下去,韩烨生生呛出一口血来,喉咙里发出呼吸不畅的压抑声。韩江远揪着心口头死死的抵在地面上,失声痛哭,他迫切的向前跪行几步:“皇上!皇上!老奴求您了,给他一个痛快的吧!不要再打了……不要把他钉在凳子上面啊……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啊,怨得了谁?即做得出,就不要怕承担责任。”有人小声嘀咕道,韩江远一瞬间觉得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元臻轻声说道:“那日,南风就是这样趴在凳子上,一杖一杖给他打得奄奄一息,那时候,你的儿子可曾愧疚过哪怕一丝一毫?若是不慎南风被冤打死了,朕百年之后如何去跟英勇殉国的南世爵交代?你的儿子行事从来没有顾虑过别人会承担多大的痛苦,那么这份痛苦应该让他自己尝尝,就知道有多痛了。”
韩江远闻言声音渐渐平息下去,回头去看,韩烨已经几乎断了气了,这些年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惨死在自己眼前,然后这偌大的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杖刑还在继续,韩江远觉得自己就像飘在半空中,脚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脑海中充斥着妻子离去时愤怒的狂吼,和孩子幼时惨烈的哭叫声,他捂了捂额头,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欧阳谦于心不忍,上前去扶他,顺势挡在了他的眼前,不让他看到面前血腥的场面。
“皇上,他已经死了。”宫人见他用盐水泼没有反应了,上前去探了探鼻息,发现人已经断气了。
欧阳谦的眼睛微微向后瞥去,韩江远伸手往韩烨那去爬,看到韩烨了无声息的模样,脸上身上都充斥着鲜血,身上的衣料都被撕碎了,混合着血肉喷洒的到处都是,还有肩膀和腿上因为疼痛反抗而起来的钉子,韩伯撕心裂肺的哭喊道:“烨儿,我的孩子……你别丢下爹一个人啊,你别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哭着哭着韩江远头晕的厉害,便晕了过去,欧阳谦上前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