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火光摇曳,数十支火把将张家房前照得一片雪亮。
十余名军士立着大盾,圈成一个半弧,将十数名家丁压在张家大门之前。
十余名手拿圆盾、手刀的军士,二人或三人一簇,构成了四、五个“小团”,均匀阵列于“盾弧”之后。
更远处,八名弓弩手正三三两两立于巨石、磨盘、树桩等高处,皆单膝跪立,平端着弩机,朝着家丁们射击。
“刺!”随着黑暗处一身厉喝,盾墙间的缝隙处,顿现点点寒芒,执盾军士将手中长矛一齐刺出!
顷刻间,惨号一片,血花四下飞溅,盾面之上出现了斑斑血点。
至少四、五个黑衣家丁倒了下去,立时,盾墙前为之一空!
“进!”黑暗处又是一身厉喝。
“杀!杀!杀!”执盾军士齐声大喝,同时前跨两步,“盾弧”瞬间收缩,黑衣家丁们被挤压得更加紧密。
盾墙之后,零星闪过几道刀光,随着几声闷哼,刚刚倒下,还剩半口气的家丁,被持刀军士收割了性命。
“嗖!嗖!嗖!”接连又有数支弩箭掠过,几朵血花绽放,又有人惨嚎着倒下。
家丁们彻底崩溃,几乎一齐转身涌向张家大门,因为人太多,都在门口挤作一团,一时间,誰也进不了门。
为了冲进房内,家丁们竟然挥刀互砍,顿时,血肉横飞,哀嚎声、叫骂声连成一片!
“突!”远处又传来一声大喝!
军士们解开阵型,一齐压了上来,对着挤成一团的家丁便是一阵乱砍乱戳,片刻间,宛如疾风过岗,家丁们像稗草一般,纷纷倒下,地上伏尸无数,鲜血四处喷涌,瞬间汇成了数条殷红的小溪。
……
“报!”一名军士疾步奔到周仓之前,单膝跪下,禀道:“杀敌十六人,屋内俘获四人,我军无一阵亡,仅轻伤三人!”
“报!”又是一名军士来报:“找到伍桂宝和张川了,活着,重伤!屋内还有四名百姓装扮的老者,两男两女,都死了!”
周仓面色一寒,目露杀机,咬了咬牙,恨恨说道:“将俘虏全数屠了!把他们衣物扒掉,和尸首一起烧了,烧彻底些!”
他想了想,又命道:“把各处弩箭全数收回,务必不留下一支!”
接着,他眉头一蹙,向左右看了看,喝道:“张川那队的队正何在?”
队正慌忙跑了出来,抱拳道:“在!”
“你进去看看。”周仓命道:“把伍桂宝、张川抬出来,再看看屋子里,死的是不是他们家人!”
“喏!”队正转身便走。
“等等。”周仓皱眉想了想,又道:“若果真是他们家人,便把他们遗骸一并抬出来,一会儿,一齐运回去。”
“喏!”队正受命,转身跑进屋内去了。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火光摇晃,传来几声惊呼:“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周仓心下一紧,双脚一夹胯下马腹,驾着战马便朝喊叫之处冲了过去。
果然,在夜幕之中,正有一道人影,猫着腰,骑着马,正向远处狂奔而去!
“哼!”周仓冷哼一声,当下取出弓箭,张弓搭箭,略一瞄准,“嗡!”的一声弓鸣,羽箭斜斜飞了出去。
白羽,在漆黑的夜空拉出一道弧线,急掠十丈之后,正好命中那仓惶奔逃的人影!
只见那人晃了晃,却没有跌落,依旧趴在马背上,继续朝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青一队!”周仓大吼一声。
“青一在!”一名军士驾着战马冲了过来,抱拳应道。
“带你队的人,追上去,杀了!”周仓对着远处的黑影,一挥马鞭,命道。
“喏!”军士一夹马腿,朝着夜色冲了出去,他的声音随即传来:“青一队,上马,随我杀敌!”
……
翌日辰时,曹家堡正堂。
“两位为我家之事,连日奔波,今晨又冒春寒,一早便来舍下操持。”曹修茂坐于上座,朝着一侧坐着的田世禄、蒋捕头拱手道:“曹某承蒙恩德,此情定不敢忘!”
田世禄眯笑着,回礼道:“都是自己人,曹老爷见外了,见外了,哈哈。”
看了身边蒋捕头一眼,后者正襟危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田世禄接着说道:“昨日,我们已将两名案犯伍桂宝、张川擒获,初审之下,他们家人皆已招供,现已交人犯交给了曹副将看管。”
“两名?”曹修茂眉头微皱,迟疑道:“不是说,行凶的是五人吗?”
“还有三人,也是安平营的军士!”蒋捕头忙回道:“只要伍桂宝、张川两人招了,剩下那三人……嘿嘿,他们跑不了!”
“安平营!果然是安平营!”曹修茂面露激愤之色,恨恨道:“那刘钧纵兵行凶,杀我二弟,烧我钱庄,打死伙计一十六口,如此横行乡里,滥杀百姓,还望官府给我曹家做主!”
“曹老爷放心。”田世禄微微一笑,旋即正色说道:“今日,只要我们在府上让那二犯供认不讳,签字画押,不日后,我便携供状去平原郡府,弹劾刘钧!”
“届时,有案犯在押,有供状、人证为凭,加之曹老爷和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