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对面分出了一条路,一名只穿了内衫的高大汉子走了出来。
他手提一把弩机,满脸懊丧,恨恨扫了刘钧等人一眼,双眼一瞪,厉声大吼:“军库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誰敢!!!”
一声爆喝,如平地惊雷。
说话的正是刘钧,他从腰间取下令牌,平举在手,打马上前。
“神武督训令,见军大一品!”他徐徐策马前行,朝四周环示手中令牌,厉声道:“公然忤逆者,视同兵变,可就地格杀!”
现下是夜间,众军士看得并不真切,但听他如此说,不由有些惊慌,纷纷垂下了手中兵器。
那高大汉子急了,嘶声道:“将他拿下!拿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刘钧一夹马腹,骤然前冲数丈,已至那汉子面前。
手起刀落,寒光一闪!
那汉子发髻被齐整切落,头发披散下来。
他面色顿时惨白,惊呼:“你敢……”
刘钧压住胯下白马,手腕一转,横刀已架在那人脖项之上!
接着,刘钧高举令牌,居高临下,厉声怒吼:“督训令当前,安敢兵变!”
接着,又是一声厉喝:“跪下!”
那汉子身子颤了颤,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弃械!”刘钧死死盯着那人,手上横刀向下压了压:“弃械不究,持械必诛!”
那汉子痛得龇牙咧嘴,被横刀压得丝毫不敢动弹,“哐当!”手中弩机掉落在地。
“弃械不究,持械必诛!”
“弃械不究,持械必诛!”
一众骑兵齐声高喊,天波仓的守军迟疑片刻,最终纷纷扔下了兵器。
刘钧这才暗暗吁了口气,他的明光甲之下,早已被汗水浸透。
随后,守军被逐一缴械,督训营军士们还在人群中抓住了几个天机道徒,正是天波仓监守自盗,今晚销账的对象。
至此,周仓、周青相视一笑:此次,真可谓人账并获!
刘钧下了马,瞥了眼蹲在地上的高大汉子,冷声道:“临阵军前,身为官长,却衣冠不整,如此不堪,何以表率!”
“霍淼。”刘钧不屑地摇摇头:“你愧对这个姓氏。”
原来,那高大汉子正是天波仓监正,霍淼。
霍淼抬起头,脸上尽是怨毒,咬牙切齿道:“你是誰!你他妈的是谁!?”
刘钧挺了挺了身子,傲然道:“神武军督训营执令郎,刘钧!”
“刘…..钧…..?”
霍淼闻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之后,突然狂笑:“哈哈哈哈!”
“我还当是谁。”他撇了撇嘴,面露不屑:“原来就是那阉货家的,怎么?你家阴盛阳衰,来我这儿找男人了吗?”
说罢,仰头哈哈大笑。
刘钧闻言,脸色瞬间煞白,眼中凶光毕现!
“弟兄们!弟兄们!”霍淼满脸得意,环视四周,指着刘钧大喊:“给大家伙儿引荐引荐!”
“这位爷,可了不得!”他竖起拇指:“家中出了位公公哟!”
“瞧他那小模样,兴许啊……”他咧嘴一笑:“家学渊源,有样学样,不定也少了些零碎!”
“我的乖乖!不是吧?”,“公公……那不就是阉人?”,“这样的,也能入督训营?”,“哈哈哈!”……
听到霍淼之言,天波仓守军纷纷交头接耳,不时爆出阵阵哄笑。
刘钧面色由白转青,死死握住剑柄,冷冷盯住霍淼,眼角不住抽搐。
“你妈!”
周仓突然爆喝了一声,惊得众人心头一颤。
只见他几步冲来,飞起一脚,猛踹在霍淼腹部,将他踢得倒飞了出去。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你……你敢……”霍淼捂住肚子,指着周仓,痛得脸色发白。
他刚从地上支起身子,便“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顷刻间,酸臭的酒气升腾而起,四下弥漫。
“军中酗酒,公然忤逆督训。”刘钧手按佩刀,缓缓走向霍淼,一字一句道:“该如何处置?”
周青抱拳肃立,大声道:“按律,当鞭二十,再行羁押!”
声音清朗洪亮,响彻全场。
“好。”刘钧冷冷一笑,指着地上的霍淼:“架起来!”
“诺!”督训营玄武队齐声大喝。
几个军士立刻冲了上来,将霍淼揪了起来,生生架住双臂,按跪在地上。
“阉狗!”霍淼一面挣扎,一面破口大骂:“放开老子,你们这帮阉狗!”
“嘶啦!”
刘钧揪住霍淼的后领,将他的上衣撕了下来!
接着,他手一挥,重重甩动马鞭。
“啪!”
只听一声脆响,青石板之上,留下了一道鞭痕。
霍淼顿时慌了神,扭着脖子,红着眼嘶吼:“老子姓霍!姓霍!你敢动老子?!”
“哼!”刘钧冷哼一声,双目冰寒如刀,高高举起了马鞭。
突然,一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光武,我来。”
刘钧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