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真能让本座跟了四年,见证了你的成长。”
“你很不错。”
想起一路以来,这小子炼法、化道、厮杀、却又始终恪守原则,季秋便不由有些新奇。
这第三世落幕之前,能见证这样一个少年的成长,也算不错。
“法戒就送你了,权当做是四年以来的友情见证了。”
“希望你日后能报了血仇,于仙路攀登,扶摇直上!”
“至于你一直羡慕的这柄法剑...”
季秋召出元阳道兵,看着剑刃上的血光,眸中露出凝重:
“非是我不想留给你。”
“此剑凶险,一般人难以抵御,以你这炼气修为驾驭此剑,只怕分分钟就要沦为剑奴,失去了自我。”cascoo.net
“本座会以神魂最后之力,在此山之下,立下禁制。”
“你若有朝一日可证得法域,自能破开禁制前来取出,若不能的话,就叫其留在此地吧。”
“此剑见证了本座一路以来的成长,为我斩了无数之敌,本不应落得个尘封下场,只可惜凶兵噬主,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抚摸了下元阳道兵,听着那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的剑鸣,季秋笑了笑,轻轻弹指一震,这剑的动静,便又平息了下去。
道人炼了此剑几十年。
他若不陨。
此剑安能反抗?
接过了储物法戒,陈玄微微沉默。
他虽然对于今天早有预料,但在到来之时,却也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开始遇见季秋,他是戒备的,他怕其是和阴云子的一路货色。
但之后的四年里,陈玄早已视其为敬重的师长前辈,是以若是分别...
说不舍,那是假的。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修行,他也大概猜测出来了。
这道人并非什么大能游戏人间的分身。
他若陨了,可能就真陨了。
双拳捏紧,陈玄张了张口:
“先生...”
“这法是你教授于我的。”
“若您愿为我报了家族之仇的话...”
“弟子,愿将这身躯赠与给你。”
“你若重新修炼,想来证道金丹,应比我这废柴,要快上许多吧...”
这时候,陈玄露出了苦笑的意思。
但当他捧着储物法戒抬头时。
却见得本来还在的微光神魂虚影,已是消失无踪。
只余下一段道音回响,还略带着几分嫌弃:
“你这小子,本座当年就说了,看不上你这身躯。”
“自己留着吧,自己的仇自己报,老想找别人作甚。”
“拿了本座的法与术,可别乱丢人!”
“按照在那坊市所买的地图来看,此山名为镇元山,本座将元阳道兵镇于此地,你若有心便来取,若不欲,就叫其永镇于此便是,免得落入心性不轨之徒手中,为祸一方!”
“走了!”
道音落下,瞬间破碎。
而此刻陈玄还在愣神,正在消化着这段道音,未过多久,便发觉脚下微微一震,如同山崩。
但片刻后,就又恢复了原貌。
修行之辈,总还是能察觉几分不同的。
此时,回过神来的陈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本来面色尚且冷峻的青年,神色有些破功。
他跌坐在地,摸着那枚闪烁着灵光的法戒,以法力驱动内视,看着里面如山如海般的灵材与灵石,还有一些法术精要见解,以及珍贵的筑基丹等等...
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眨了眨眼,眼眶都有些红了。
此时有风刮过脸颊,吹起了他半鬓发丝。
这时候,他才抬头,语气五味陈杂:
“老家伙...”
“这剑,你还是留着给你陪葬吧!”
“道兵又如何,临到死了却连个伴都没有。”
“这剑既陪了你半生,索性再多陪陪,倒也无妨。”
“我若能成法域之上,就回来再给你添上几道阵纹!”
“若你当真能归来,想来凭你的跟脚,定能破去吧。”
“再会了,先生!”
说完,他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
末了,这才最后看了一眼夜幕下的镇元山,随后头也不回的,便大步离去。
“老家伙当年提过北沧。”
“那是什么地方,我不太晓得。”
“但能让他醒来第一刻就提及的名字,应是印象深刻,意义非凡。”
“正好我没有道号一说,先生也没给我起,若我陈玄有朝一日也能得道...”
“便以这北沧为名号!”
“陈玄,陈北沧!”
青年背对寒冷,独自呢喃着。
“另外,也不知他这一身伤是如何背负的。”
“陈玄若能有朝一日,寻到先生口中的北沧,那这仇,我替你报了!”
“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是更胜师徒!”
“紫霄前辈之劫,我陈玄陈北沧,定当一肩担之!”
从此之后,道途茫茫,便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