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到初五这些天,店里的生意始终不温不火,陆陆续续总有人过来吃饭,但总体来说依然客流稀少,整得贺闪闪很是郁闷。
要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她就索性关门歇业几天,给自己和老金好好放几天假。
偏偏生意也没断过,总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吧?
一想到会有老顾客满怀期待地来她家吃饭,结果吃了个闭门羹,还是大过年的,心情肯定要受影响,贺闪闪就不落忍,总担心人家以后再也不来光顾了。
再说还有巴大爷和傅司棋他们的定制餐呢,也得按时按点送过去。
于是,贺闪闪就每天都准时开门营业,趴在柜台上,巴巴地望着店门口,一点一点地熬时间。
差点没给她愁出病来。
初五这天,贺闪闪盼了两个小时,才盼来了一位老顾客。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婶儿,每次点的餐都很固定,一份西红柿炒鸡蛋盖饭,算是闪闪的饭店里价位最低的了。而且这位婶儿要求比较多,不吃葱蒜和多余调料,口味非常清淡。
每次给她做饭,老金都很怵头。
今天给这位婶儿上了餐以后,她才吃两口,就皱着眉喊贺闪闪:“小老板你看看你家的西红柿,好像味道不太对。”
贺闪闪一听,心里一紧,担心又是老金放盐的量没掌握好,一不留神倒多了。
她赶紧跑过去赔不是,问:“是太咸了吗刘婶?不行就给您换一份。”
老金在后厨听到动静,也腆着大肚子、一步一挪地出来看是什么情况。
“咸倒是不咸。”刘婶咂摸着嘴里的滋味,摇头道:“柿子的味道不太对。”
“柿子味道不对?”贺闪闪端起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左瞧右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你能看出个啥来?”老金瞥了贺闪闪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那盘子接了过去,用筷子翻了几块西红柿出来,最后干脆捏了一块扔进嘴里,大力地咀嚼起来。
又是那种玩命的能让人怀疑人生的咀嚼,看得贺闪闪眼睛直抽抽,她当时就背过脸去。
“没问题啊。”老金咽下去以后,讷讷地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见老金这么说,刘婶不乐意了,“那你意思是我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老金白了刘婶一眼,将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咣当扔回桌上,一副懒得跟她废话的不耐神情。
“诶你什么态度?我天天上你家吃饭,犯得着给大家找不痛快吗?”刘婶拔高声调喊道。
老金也不示弱,“每天都吃西红柿炒鸡蛋,你吃不烦,我还炒烦了呢!一盘这玩意卖2块5,净挣你5毛,分到我手里最多2毛,事儿还这么多,你爱吃不吃,没人稀罕你吃。”
说完老金便扬长而去,直接钻进了后厨。
刘婶被老金气得吐血,还想上前去拉他和他理论一番,被贺闪闪拦住了。
贺闪闪也捏了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仔细尝了尝,很公道地说:“这西红柿是有问题,不过不是坏了,应该是冻伤了,有股子被冻透了的味道,口感也变了,肉质很面,有细小的颗粒感,游离的水份变多了。”
贺闪闪这一番煞有介事的分析,搞得刘婶一愣一愣的,贺闪闪的用词太专业,对刘婶来说很生僻很难懂,但她能听懂就是承认西红柿有问题的意思。
“这样吧刘婶,您要是愿意,我给您换别的盖饭再上一份。您要不想吃别的,我给您退钱。”贺闪闪说道。
“换,换啥……”刘婶怯生生地问道。
贺闪闪指着墙上贴的菜谱,豪爽地说道:“随您挑一样。”
刘婶眼睛瞪得浑圆,惊问道:“随便哪个都行??”
“嗯,哪个都行。”
“那,那我要一份土豆炖牛肉?”刘婶也不怕不好意思,张口就挑了最贵的。
贺闪闪脸色微变,心里一阵肉疼,但她话已经说出去了,怎好反悔?
“行,您等着,我这就吩咐老金给您做一份。”
贺闪闪径直进了后厨。
“给她换一份土豆炖牛肉。”
老金掀起眼皮,看了贺闪闪好一会儿,才起身开始在灶台上忙活。叮铃咣当的,故意闹各种很夸张的动静,明显心里气儿不顺。
贺闪闪也没管他,而是走到储藏柜那边,打开柜门搬出其中的一只玻璃罐子,和其他许多罐子一样,那里边封着切好的、一早处理过的西红柿。
九零年代的北方,冬天普遍都是这样储存西红柿的,一般问题不大,存上个把月的,味道和口感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些柿子罐头都是年前那几天,韩诚叫人送来的,贺闪闪推测是在农场地窖里就被冻伤了。
正好这会儿老金的土豆牛肉也做好了,贺闪闪端着那盘盖饭走到前厅,放在刘婶面前。
刘婶一见那大块儿的牛肉和土豆,就两眼放光,她已经很久没沾肉腥了。
2块5能吃到这么多牛肉,她简直赚大发了!
正要拿起筷子夹肉,刘婶却被贺闪闪摁住了手。
贺闪闪问她:“您每天都来我家吃西红柿炒鸡蛋,早些天没尝出来味道不对吗?”
刘婶一愣